她立刻回房去换了身衣服然后一溜小跑,跑过浮桥,去了对面的曲文川处。此刻,天都黑下来了。
曲文川一向寂静的宅子里,因着多了两个人,也跟着热闹起来。
沈郁书是临时起意来里昂的,可巧的是,在机上遇到了曲文皓,于是,两人就一起过来了。
曲文皓一进来,就楼上楼下的把曲文川的房子瞧了个遍,末了竟然说了一句:“哥你这屋里,真没藏个女人呀!”
曲文川:……
曲文皓:“那你这二十四小时一个人,你不闷呀?”
曲文川阴着脸:“不闷!”
心上有人,心里也就满满的,只是夜里睡不着,他会顺窗朝着古堡的方向望,想着她在那边睡着,他们其实离得不远,心里的空寂就会被填满。
沈郁书在一旁,笑模滋滋地听着,她倒真是好羡慕曲文川对温悦的感情,如果她能有这么个人这么执着的对她,她一定毫不犹豫地嫁给她。
温悦进来了。
看到沈郁书便问了一句:“怎么突然过来了?不是前两天,还说没时间?”
沈郁书蹙了下眉,她最近确实忙,可是秦笙那货,死缠烂打的,花样百出,她躲都躲不开,便索性直接打了张机票来投奔她的好姐妹了。
“你不欢迎我啊?”
她忽然侧过头去,斜挑了眉梢,清凌凌的眼看着她问。
温悦过来捏捏沈郁书的小俏鼻子,“我只是好奇而已。”
晚上,就在曲文川这边用的餐,温悦叫来了古堡那边的厨子,带了食材过来,顺便也把糖糖带了过来。
饭后,温悦要带沈郁书去古堡,沈郁书却拒绝了,“古堡诶,不知道住了几代人,我怕夜里有幽灵出没。”
她一副惊悚的表情。
温悦:……
“好吧,随你。”
温悦想着明天早上再带沈郁书过去,便带着糖糖离开了。
虽然两处离得很近,仍然有保镖一路跟随,曲文川站在河边,看着温悦母女进了古堡的院子才转身。
然后,他就看到沈郁书站在那儿。
“曲少好深情啊,可惜,你不往前迈一步,她就永远不会是你的。”
沈郁书感叹了一句。
曲文川的眸,如这月色下的河流,泛着波光,他向前几步,忽然又回过头来,“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你说呢?”
沈郁书就撇撇嘴,“干嘛这么高尚!”
反正她喜欢一个人,一定要努力去追的,只是可惜,她现在正被她讨厌的人努力的追。
想起那个人,沈郁书就懊恼地用拳头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她怎么招惹上了那货。
温悦带着糖糖回到古堡,女佣带糖糖去洗漱,温悦去了温齐良处。今天一整天,温齐良都是在自己屋里的,他嫌外面人多,说那么多人唧哩呱啦的,听着就累的慌。
温悦明白,温齐良并不是很适应这里的生活。
想来,心头便涌起一阵内疚。
她站在温齐良卧室的外面抬手叩门。
温齐良很大声:“干嘛,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啊!”
温悦:……
“爸?”她唤了一声。
温齐良方才柔和了声线,“是温悦呀!”
温悦推门进去,温齐良穿着睡衣坐在床边,笑了笑,“我还以为又是那个死布朗!”
温齐良背地里,总是这样称呼布朗太太。
布朗太太喜欢温齐良,古堡里人尽皆知,她的表达方式也很直接,很多时候,弄得温齐良尴尬不已。
温齐良一提起她,就没好气。
温悦笑道:“爸,其实布朗太太挺好的,您都这么大年纪了,身边也该有个人照应。”
温齐良眼一瞪,“别跟我提她哈,她再好,我也不需要!”
温悦无奈:“好吧。”
温齐良又叹了口气,“诶,就是我对不起你妈妈呀,到现在,也没能看到你有个好归宿。”
温悦沉默。
温齐良道:“你跟爸爸说,你是不是还放不下那姓顾的,啊?曲少多好的人!你说,你以前是没办法摆脱那姓顾的,我信。可现在你都是弗朗斯家的女继承人了,你还拿他没有办法吗?用你的人,绑着也能绑着他去把手续办了呀!”
温悦蹙了蹙眉,再抬头时说道:“爸,顾遇他不是普通人,这方面,可能是被保护的。”
除非他配合,否则她的婚永远离不成。
说话间,她又想起了一些事,她就起了身,“爸,您早点休息吧。”
她离开的时候,温齐良还在喃喃自语:“被保护什么意思?难不成,这还结了个军婚?”
回到卧室的温悦,沉默地望向窗外,许久,她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这个时间,是京城的凌晨四点。
顾遇早早地醒了,实际上,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夜半无眠。
他接听电话。
“喂?”
他声音是温和的。
这个点上,她把电话打过来,不会没有事情,只是但愿,不是他不想听的。
温悦:“顾先生是在哪里呢?”
她好像并不奇怪,他这个点上是醒着的。
顾遇:“林溪郡,还能是哪儿!”她是以为,他和别的女人睡在一起吗?
温悦望着窗外,古堡的夜,没有万家灯火,只有无限的安静,和深深的夜色。
“你想我了?”
顾遇又问。
温悦哧笑了一下,“你还真是挺不要脸的。”
比她想象的不要脸。
说他的脸,比城墙厚,都侮辱了城墙。
顾遇:……
温悦:“你说吧,你开个条件,我们怎么才能离婚,你怎么才能同意放我自由。”
她声音怅怅。
顾遇就一顿。
须臾,他就笑了笑,“离婚?可以!你给我一座金山,你是未来的弗朗斯家主,这件事,想必不难!”
“无耻!”
温悦骂了一句,就把电话挂了。
顾遇清眸,却有种意味闪过。
温悦就知道,和顾遇谈离婚,他永远不会有诚意,金山,她哪来的金山!用一座金山,换她的身由身,他还不便宜死?
温悦忽然又想起了库车岛,忽然又讽刺地笑了,原来,她还真有座金山。只不过,那是弗朗斯家的东西,她凭什么要给他。
温悦辗转了好久才睡着,而另一边的人,一直无眠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