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发动的同时,他又拿起了手机,刚刚的电话没有打完,只是因为温悦回来,他才提前结束通话的。
“欧阳家有个新项目吧?动用你们的能力,别让他们签约!”他对着群发了一段语音。
群里都是他的好朋友。
“曲少,咱早该这样了,变着法的爬你的床,还装怀孕,这种事情是可忍孰不可忍!”
“就是!”
“瞧好吧,看哥几个不整死他们!”
群里,一群人七嘴八舌。
曲文川目光幽沉地望着虚无处,还有件事,没有解决呢!
陈雪莉是真的没想到,她回来的时候又碰到了顾城,顾城被他的小情人扶着,从那户老中医的家里出来,应该是去做针灸了。
陈雪莉跟他走了个碰脸,当时脸色就一白。
顾城见到她,也是愣了一下,似乎有团模模糊糊的记忆盘在他的脑子里,可终是想不起来。
陈雪莉匆匆地进了单元门,顾城收回视线带着他的小情人上了车子。只是又回头望了一眼,为什么,他对她会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呢?
陈雪莉一进了单元门,便手捂住了心口,大口的喘气,那夜的记忆又像潮水一般袭卷而来。
是谁动了那两个杯子!
是谁,害得她像个老鼠一般,过这种见不得天日的日子!
陈雪莉气到喘不上来气了。
可是忽然,她的瞳孔一缩,曲文川从电梯那边走了过来。
……
顾遇连续抽了好几根烟了,小北拦不住,护士也拦不住,心里实在太烦躁了,只有香烟能帮他排解一下。
周子琛接到了好几次护士的“举报”,忍无可忍地过来,把香烟从顾遇嘴里直接拿走了。
“为了个移情别恋的女人,至于的吗?啊?抽抽抽,赶明把自己抽死了,老婆是别人的,孩子叫别人爹!”他把香烟直接碾熄扔在了垃圾桶里。
顾遇无语地阴了他一眼,周医生的嘴里,要是能吐出象牙来,那就是太阳打从西边出来。
手机响,他看看号码,蹙眉,接起。
“晚上六点,如果顾先生你还能动,我希望你出来一趟!”
曲文川邪妄的声音传过来。
顾遇就凛了凛眉。
紧跟着,他的手机上就叮的一声,收到一条来自曲文川的,是一条位置分享。
他就目光幽沉地盯着那个位置,半晌没言语。
周子琛扬眉:“怎么的,曲文川要找你决斗啊?”
顾遇唇角随即一抿,发出哧的一声,决斗?他怕吗?当年在边境,他以一敌五,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何况一个曲文川。
“先生,还是不要去了吧?你现在可伤着呢!万一……”小北有些担心地欲言又止。
顾遇一双眼睛阴恻恻的,“你怕他跟我决斗,我斗不过他?”
小北:……
他就是这个意思。
顾遇骂了一句:“吃里扒外的东西。”
小北:……
“哎我说,你真去怎么的!”周子琛见顾遇让小北帮他穿起了衣服,很是不可思议地说:“你现在可是伤患!你确定你这样子去,不会让姓曲的按着脸在地上摩擦?”
顾遇:……
真想一脚把周医生踹太平洋去。
他瞪过来可以杀人的一眼,周子琛后背就凉飕飕的了。
顾遇最后一颗扣子扣完,他径直掠过周子琛走了。
“诶……”周子琛唤了一声。
郊外,一处拆迁区,大片断壁残垣,偶尔有流浪狗跑过。顾遇从车上下来,就是这么个弯身下车的动作,受伤的肩膀便是僵硬得厉害。
小北要扶他,被他拒绝了。
几十米开外的一处断墙上,站着一道挺拔的身影,他手拿打火机,正偏头点烟,顾遇凛起眉目,拔腿走了过去。
“这到是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顾遇迈上断墙举目四顾了一下,视线又悠然回落到那个邪妄男子的身上。目光里颇多了几分耐人寻味。
曲文川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口烟圈来,傍晚的风吹过来,他的发丝都显出几分凌利的桀骜。
“确实。”
他迎着风开口。
“哼。”
顾遇轻哧了一声,视线漫不经心地往断墙下面瞟了一眼,随即就一愣。
断墙下面是一户人家的院落,里面长着衰草。
有一人坐在那儿。
她梳着一根鱼骨辫,身上穿着文静的棉质长裙,一双眼睛里都是眼泪,嘴巴被胶带封着,双手缚在身后。
顾遇心头登时咯噔的一下。
“顾先生为了救陈小姐,却害温悦被人泼汽油,这件事儿,我想想,怎么都不舒服。”
曲文川凉声开口,那天在写真馆的事,他听温悦和沈郁书提起过,也是那时候,他才知道,那夜顾遇抱着的那个人,是陈雪莉。
“凭什么陈小姐安然无恙,温悦就得鬼门关走一遭!”曲文川语声冰凉。
他徐徐转过头来,漂亮的眼睛如天山的雪,又阴又冷,还有浓烈的痛恨。
“你想怎么样。”
顾遇面目也沉了几分。
曲文川勾勾唇,“顾先生该知道,温悦是我搁在心尖子上的,不管我们未来能不能在一起,至少,我这里,看不得她受半分委屈。”
顾遇看着他,眸光渐渐变得阴鸷。
“温悦那天受的罪,就让你的陈小姐也受一遍吧!”
曲文川一个眼色,对面的断墙上就出现一人,那人手里的塑料桶打开盖子,里面的液体便兜头朝着陈雪莉泼了下去。
刺鼻的汽油味扑鼻而来,陈雪莉顿时尖叫起来,她扑愣着脑袋,原地跳起来,想跑,又根本跑不掉,胶带封着她的嘴,她发出的声音都只是刺耳的嗷嗷声。
顾遇眸光顿时一厉。
曲文川手指按着打火机,咔嚓一下打着了火。
顾遇想都没想,直接跳下了断墙。
在那股火焰被扔过来的时候,顾遇已经抱着陈雪莉就地滚开。
曲文川并非想烧死陈雪莉,他不过是心里堵得慌,疼得慌,借此以牙还牙,来解解疼而已。
“温悦被泼上汽油,九死一生的时候,顾先生在哪儿呢,啊?”
打火机早被他按灭了,他站在那儿,居高临下,眉目凉凉。
“陈雪莉被泼了汽油,顾先生就能舍身相救,你让温悦情何以堪啊!”
他声音凉凉随风而来,顾遇身形一震,心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