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警察看到他面容狼藉却不掩风华的脸,心里想,原来还真有喜欢被虐的,这就是传说中的受虐狂吗?
“没有事的话报歉,我们要休息了。”
顾遇关门。
“哎,等下!”警察这会子才想起,他们来此的真正目的,抬手把门撑住。
“我们接到举报,京CBXXX奥迪车主撞毁桥栏,并试图杀……”
警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眼前气宇不凡的男人,平淡开口:“不是试图杀人,她当时被劫持了,那人抢方向盘,不但差点儿撞到我,还撞毁了护栏,罚多少,我们出。”
顾遇从大衣兜里拿出手机,要扫码。
两个警察不知道对他的话相信了没有,有点儿面面相觑,当时的监控他们也看了,车子停下时,里面确实有另一个人爬出来,跑了。但这并不能证明,车主是被劫持。
两个警察又看了看温悦。
她一直垂眸坐在沙发上,湿漉漉的发丝遮着半面的脸颊,碎发下的眼睛毫无生气,似经受了很沉重的打击。
两人对视了一眼,这女人看起来并不像是个有暴力倾向的人,那么能对一个男人下这么狠的手,那只有一个原因,男人出轨有外遇。
年轻警察自动脑补了很多情节,向着顾遇的脸色也没那么好了,“具体赔偿多少,要看最后的评估,明天一早,去警局一趟。”
年轻警察离开的时候,还向顾遇投去鄙视的一眼。
房门关上,顾遇回眸,望向沙发上的女人,她看起来十分萎靡,容颜亦是苍白如雪。
心脏处一紧。
“什么时候知道的!”
温悦抱着肩膀,情绪已经冷静下来。
顾遇沉呤了一下,还是决定坦白,“那次,我带宋芝和顾珊珊去林溪郡,糖糖也在,宋芝揪了糖糖的头发,偷着和我做了亲子鉴定,她骗我是顾珊珊的。”
“你知道的,珊珊她不是我女儿。这个我很清楚。”
他用了非常极端的办法逼着宋芝说出了真相,也同时被那真相震惊到全身一颤。
他从来不知,她在狱中生了个孩子,那个孩子还在刚落地时被送了人。先天性心脏病,在顾氏医院救治,她的养母向他求助,他满是不耐烦的把孩子推给了院里的医生。
“桥上那次,害糖糖跌下去,我是迫不得已,你知道的,缅甸人,或者说他背后的势力,就是警方也没办法一下子撼动。我那么做,也是为了保护她。”
顾遇黑而长的眼睫垂了下去,遮住眼底的心痛,手指亦是攥紧,露出青筋。
“你爱糖糖吗?”
温悦冷寂的眼中,似乎浮起了几分情绪。
“当然爱。”
那是他的女儿,他怎么可能不爱。
“那我呢?你爱我吗?”
她看着他的眼睛。
“爱!”
一个字,斩钉截铁。
“那就成全我,去把真正的离婚手续办了,糖糖也不喜欢和你在一起呢!你对她什么样,她记得呢!”温悦开口。
尤如水面微波的湖面,被投入一颗巨石,刹时掀起千层的浪。
顾遇摇头,“没可能!”
“ 我说过,除非我死了。”
他起了身,顾自往卫生间走去,浴室里的镜子,氤氲出他眼底发红的样子。
再出来时,他发丝湿漉,头发上有洗发水的浅香。他用的她的洗发水。
这里所有属于他的东西,都被温悦丢进了外面的垃圾桶。
这边他连换洗的衣物也没有,但并不防碍,他腰间裹着她的浴巾出来。无视她愤怒的目光,顾遇拿起吹风机,将电源插在沙发那一边,撩起温悦一缕发丝,帮她吹起头发。
“头发这么湿,怎么睡觉,记得以后不要这么晚洗头,老了会头疼的。”他吹得很认真,一缕一缕的,自上往下,细细地吹,动作柔和,三年前,他也没少给她吹头发的。
原因是她有一头长及腰的黑发,自己吹起来相当麻烦,往往头发还没干,她自己就先累到手臂抬不起来了。
便撒娇地求他帮她吹。
对她的软语央求,他向来没有抵抗力,便如她的愿,帮她吹头发。只是吹着吹着,气氛就变了。
她坐在床边,他站着,她的头刚过他的腰,因为他吹头发的动作,身形会有前后的移动,她就看到他精美考究的腰带扣,移来移去。
于是,手指戳戳他。
“别动!”他训斥。
她却上来了坏心,粉嫩的手指爬上他的皮带扣,要解不解的在那儿摆弄,低头就可以看到她抿起的唇,带着的笑特别坏。
“这个要怎么解哦。”
她装做不懂,在他帮她认真吹头发的时候,娇滴滴的开口,手指上上下下地爬。
结果,吹头发吹到床上去。
此刻,顾遇看着她雪白的后颈,喉咙处一滚,吹头发的动作也停了一下。
温悦一把夺过了吹风机,“谢谢顾先生,不过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她直接拔了吹风机的电源,拿着去了卧室。
卧室的门砰的关上,顾遇唇角漫过一丝苦涩,他给小北发了消息,让他送换洗的衣物过来,而后点起一根烟……
温悦将头发吹了个半干就躺下睡了。这一天着实是折腾累了,尤其是对着顾遇又挠又抽耳光的时候,恍似用了她毕生的力气,她全身像虚脱了一样。
这一觉晕晕沉沉睡了许久。醒来的时候,天早就亮了。
外面,有低沉的男子声音传进来,她才想起,她这家里,还有一个让她恨之入骨的男人。
她穿好衣服,打开卧室的门,就见厅里,男人一身西装整齐,边踱着步子边打电话。
沙发边上放着一个手提袋,显然,半夜便有人送了衣服过来。
顾遇打完电话回身,就看到卧室门口站着的女人,她身上穿着浅色的家居服,一张脸冷冷的,黑发完全没了形状,刘海往上反翘着,耳侧的头发打着卷。
很明显,她昨晚,把头发胡乱地吹了几下,就睡了,根本没吹干,又加上睡觉不老实,头发就成了这个样子。
女儿都好几岁了呢,这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