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和鼻尖轻轻地贴着，他闭上眼睛，良久才深吸一口气，许多过去的甜蜜悉数地回到脑子里，他在她苍白的嘴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院长叔叔？”
糖糖醒了，看到男人的背影眼神还有点儿迷茫。
顾遇起身，向着那小姑娘走过去的时候，一双清眸便弯起来，嘴角也透着几分笑意，俊朗中透着温和。
“小丫头，你醒了。”
糖糖看看眼前的帅气男人，下一刻便要喊妈妈，顾遇在嘴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妈妈睡着了，我们不打扰她。”
“嗯！”
糖糖发现温悦是睡着的，轻轻点头。
“院长叔叔，你为什么亲我妈妈？”小孩子的声音干净清甜，奶声奶气。
顾遇看着那双有如黑色宝石一般的眼睛，有那么一刻，恍似产生了错觉，他笑笑，“这是叔叔的秘密，我们不告诉她好吗？”
糖糖大眼睛眨了眨，“可是妈妈说，女孩子不能让男人亲的。”
顾遇嘴角一哂，“呃，你妈妈是女人，不是女孩子。”
糖糖似乎有点儿没反应过来，“女人，女孩子……”
听着小家伙念念叨叨，顾遇莞尔，“糖糖要不要喝水？”
“要的，叔叔。”
糖糖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
顾遇用她的小杯子倒了一杯水，轻轻晃了晃，把微热晃成温和，递到糖糖的嘴边，糖糖喝了一大口，顾遇不由自主地伸手，轻捏了捏她尚没有什么血色的小脸蛋。
真是很奇怪的感觉，他和这个小孩子说话的时候，会感觉到一种亲切，他不喜言谈，即便是对着顾珊珊，他也一向没什么话说，大半是顾珊珊说什么，他应什么，可是对着这个孩子，他却莫名的，愿意和她说话。
“院长叔叔，你能给我讲个故事吗？”糖糖一双大眼睛闪亮。
“嗯，你想听什么？”顾遇温声问。
“白雪公主。”
“好……”
温悦缓缓睁了眼，她看到一道熟悉的背影坐在病床边，低而温醇的声音在轻轻地哄着糖糖。
她定定地看着，一时竟是有些恍惚。
糖糖睡着了，顾遇慢慢直起身形，他就看到了醒来的女人，她看来没什么表情，却还是讥讽了他一句：“顾先生不去陪着自己的女儿吗？何必在别人家的孩子身上浪费感情。”
顾遇凝视着她，却是微微勾起唇角，“你累得睡着了，我只是替你照顾了一会儿孩子，不必这么气。”
温悦冷哧一声，“鬼跟你气，你出去吧，别在这儿给我添膈应。”
顾遇扯扯唇角，有些无语，“好吧。”
回头又看了看床上的小人儿，这才迈步离开。
一早上，小麻雀就来了，“我来替你照顾糖糖，你回去换洗一下吧！”
从来不爱言语的姑娘，对温悦母女却是真心实意的好。
小麻雀在这里，温悦放心，她回家去洗了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去了西郊，她记得小麻雀的话，拜佛，或许真能化解小糖糖的多灾多难。
传说非常灵验的寺庙，香也很多，温悦上了香，跪在佛像前真诚的乞求，“菩萨，如果糖糖注定这辈子多灾多难，请把我未来几十年的好运都给她，我愿糖糖一辈子无灾无难，幸福安康。”
拜完佛，温悦又去求了个护身符，离开寺庙，坐在回程的出租车上，温悦给曲文川打了个电话，“曲少，能帮我个忙吗？”
那边笑的有点儿邪乎，“能啊，说吧，什么事儿！”
温悦：“我想看那天海洋馆的监控。”
曲文川：“成，这事儿包在小爷身上。”
温悦：“谢谢。”
曲文川：“不用气，必竟小爷也不是白白帮你不是？”
温悦嘴角一僵，那边已经把电话挂了。
曲文川办事效率很高，下午人就来了医院，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着一个中年女佣，两个保镖，见她疑惑，便笑道：“你放心，这几个都是我的人，知根知底的，他们看着那小丫头人，你跟我去海洋馆。”
因着海狮袭击人的事，整个海洋馆都在接受调查中，大门紧闭并未营业。一个中年男子候在海洋馆外面，带着他们直接去了监控室。
温悦看见了那天的自己和糖糖，也看见了顾遇和顾珊珊，但凡有顾珊珊的镜头，温悦都反复地放了好几遍。
可是一切都看起来那么正常。
最后一遍播放的时候，温悦的注意力就停留在顾珊珊去卫生间的时候。
也就是一分多钟的功夫，她就从里面出来了，顾遇细心地用手帕帮她擦拭手上的湿漉。
这个卫生间去的似乎有点儿太快了，现在是暑期，海洋馆每天都是人头攒动，去卫生间也是要排队的。她怎么会那么快出来？
“我能去卫生间看看吗？”
温悦开口。
中年人也是海洋馆的经理，他似乎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头，“好吧。”
闭馆的海洋馆，寂静得可怕，鱼儿在游动，企鹅安静地呆在它们的空间里。温悦上了三楼顾珊珊去过的那个卫生间。
很正常的结构，外面盥洗室，里间是厕位。八个厕卫，两个写着“马桶已坏”，海洋馆在事发的当天就被强制闭馆了，所以这两个坏掉的马桶，不是现在坏掉的，确切地说，出事的那天应该就是坏的。
那么只剩下六个厕卫，进来方便的人怕是没那么快方便上。
温悦记得那天，她也有带糖糖如厕，就是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的。
可是顾珊珊怎么可能一分多钟就从里面出来？
她在里面到底做了什么？那孩子可不是她的长相那么单纯。
温悦带着满心的疑惑又去了海狮表演场，
池子里的水还是那么湛蓝清澈，温悦耳边似乎还能听见那日表演到高潮部分时，小孩子们的欢叫。
她想起了一件事，网络上，或者是刚刚看到的监控，都没有顾珊珊掉进水中那一刻的镜头。
她记得，海狮突然袭击了糖糖，糖糖坠池，接着又去咬主持人的手臂，那时，顾珊珊离着海狮应该有几米的距离了，她怎么会掉到水里？
监控漏掉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