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修推门进来了,手里提着好几个便当盒。
林晚晴还在电脑前忙碌着,听见陈光修的声音,回了头,白皙的小脸上,笑容明朗,“陈哥,你来了。”
“嗯,别忙了,先过来吃饭,小李,你也来。”陈光修边说边在办公桌对面小小的茶几上将一盒盒的便当摆放开来。
林晚晴的肚子里还真的饿了。此刻就走了过来,“呀,有香味。”
她像个孩子似的,脸上露出近似天真的笑容。陈光修将便当盒都打开了,“诺,你爱吃的松子玉米,还有三鲜饺子。”
林晚晴挑了挑眉,“嗯,好多的松子啊。”
“那当然,我亲自做的,能不多吗?”陈光修爽朗的说。因为怕外面买的现成的玉米粒掺加有害物质,这道菜里的玉米,都是他头年秋天时整个地买下来,然后在睡觉前一个粒一个粒地搓下来的,当然,这些,林晚晴不知道。
林晚晴眼睛里亮了亮,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你怎么有时间做这个,谢谢你啊!”
陈光修笑道:“知道我没时间,还不快点过来吃。”
林晚晴便赶紧坐了下去,“嗯嗯。”
这一年的时间,不但林晚晴的身体恢复了健康,陈光修的公司也从低谷期走了出来,而且重新回到原先的轨道。虽然遭受了重创,但陈光修自强不息,和亲力亲为的辛苦带动着全公司的人埋头苦干,公司终于重新将新产品打入了市场。
“陈哥,你吃过没有?”林晚晴吃了几口忽地问。
陈光修笑,“还没。”
林晚晴便忙道:“你也坐下来一起嘛。”
她起身去给陈光修搬了把椅子,又把一碗饺子放到了他的面前,陈光修也没气,就坐在她和小李的对面位置,吃了起来。吃过了午饭,陈光修走了,林晚晴和小李收拾了茶几上的东西,趴在办公桌上休息了一会儿,便又投入了工作中。
傍晚,仍然是林晚晴先走,去接小开心。她骑着自行车来到学校门口,靳齐的车子也正好同时停下了。
车窗拉开,林晚晴看到了那张熟悉却又温和得多了的脸。
“阿齐?”
她有些惊讶,因为她已经好些天没有看到他了。
靳齐下了车子,向她走过来,“晚上一起吃饭吧。”
“……好。”林晚晴觉得靳齐的提议有些突然,但并没有拒绝,现在的她和他,已经是朋友了。
小开心随着队伍从校门口走了出来,靳齐向着那小人儿招了招手,“儿子?”
小开心便欢快地跑了过来,“爸爸你来了。”
靳齐一把将奔跑过来的儿子抱了起来,“嗯,,爸爸接你和妈妈一起吃顿饭。”
“好哦,好哦,爸爸,我们要吃什么?”
“开心想吃什么?”
“我要吃水煮鱼。”
“好,那就水煮鱼。”
……
如果不是已经离了婚,任何人都会以为这是和睦的一家三口,英俊帅气的丈夫,温柔美丽的妻子,活波可爱的儿子,可是其实,他们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不,他们已经是朋友了。
两个大人很少说话,只是偶尔会对望一眼,他们的视线,他们的言语都围绕着那个小小的孩子。这是所有离异家庭的共性吧!
“明天,我就要去西藏了,或许会有一段时间不回来,开心,就辛苦你了。”靳齐说。
林晚晴的眼中露出意外,“西藏?”
“嗯,西藏。”
是谁说过,当你的人生找不到方向时,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时,就去趟西藏,有什么化解不开的愁绪,就去西藏走一走,那里的淳朴,那里的纯净,那里的蓝天白云,会净化人的心灵,当你回来以后会发现,你所在意的,纠结的,已经不重要了。
“你怎么去?”林晚晴没有了吃饭的胃口,忧心忡忡地问他。
靳齐很醇和的声音道:“火车,然后,就步行吧!”
“一个人吗?”
“嗯。”
林晚晴忽然有想流泪的冲动,她忍着没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那你要注意安全,西藏那里地多人少,而且空气也稀薄,你要注意,不要生……”
她竟然在关心地叮嘱他了,靳齐的心头涌出说不出的一种滋味,看着她欲要流泪的眼睛,他知道,是他自己弄丢了他的真爱,而他的放手,又是正确的,值得的。
“不会生病的。”他的手伸过来,隔着餐桌,将她的手轻轻包裹,“晚晴,陈光修是个好人,他很懂你。你们,找个时间结婚吧!”
林晚晴再也忍受不住了,大颗的眼泪滴下来。
以前,她对他是有恨的,可是他的放手,他的成全,又让她感动,而如今,她和他,已是最最亲切的朋友,他的话让她倍感忧伤,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你要记得注意安全,如果身体有什么不适,就早些回来……”
她泣不成声了。
他的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难受。真的很难受。他自已弄丢了他的爱情,所以现在,他只能是不能言说的伤感。
靳齐在转天的一早就走了。一个人,一个行李箱,坐上了开往拉萨的火车,林晚晴带着小开心去火车站送他,母子两个挥手,一直到那人消失在站台处……
“爸爸,你今天有没有去接林姨和小弟弟呀,我们说好这周一起吃饭的呢!”周末的傍晚,放学回家的小宇打电话给他的父亲。
陈光修还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他一拍额头,“呀,爸爸给忘了。”
小宇便道:“爸爸你不能为了工作冷落了林阿姨,我还等着你把林阿姨娶回家呢!”
“这孩子!”陈光修不由咧开唇角笑,什么时候小宇就长大了呢?开始关于起他父亲的婚姻大事来了。“爸爸马上就去。”
“哦,那爸爸你要记得给开心弟弟买礼物哦。”小宇又叮嘱,陈光修笑道:“好,爸爸想着呢!”
小宇这才放心地挂了电话。
估摸着父亲那边应该已经在收拾文件准备出发了,小宇便挽了两只袖子,将刚才放在厅里的青菜都提进了厨房。从小就没有母亲,父亲一个人当爹又当娘地把他养大,这孩子有不同于年龄的成熟。他从冰箱里把冷冻着的肉拿了出来,把青菜一样样地都洗净,分门别类地切好收进盘子,又将仍然冻着的肉放在菜板上,小心而用力地切了起来。刀工不是很好,肉片的薄厚也并不均匀,但小宇切得很认真。
等到陈光修真的接了林晚晴和小开心过来的时候,厅里已经飘出了菜香。小开心是第一次来陈家,眸光里有着新奇,而陈光修则是换了鞋子直接就挽起了袖子走去了厨房。
小宇还站在灶前忙碌,一盘子的香芹被放进锅中,陈光修道:“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