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她从不会感到幸福和甜蜜。

    后来他由每天的冷漠淡薄,变成了动不动的暴力相向,他将她对他的一腔爱恋,一腔热忱打击得七零八落,到现在,她好像是完全心死了一般。她不再渴望他的温柔,不再渴望他的笑,不再渴望他的怀抱,她想,她的一生,就这么过吧,安安心心带大两个孩子,直到他腻歪了她,直到他要娶他的女神过门为止。

    “嗯。”她点了点头。

    靳齐便又紧了紧眉心,“这样子,你肚子会疼吗?”那时,小家伙正好动了一下,正中了靳齐的掌心,他便敛了眉问。这也算是他这么多年以来,头一次这样地关心过她这个妻子。林晚晴心头涌出难以言说的一种滋味。

    “不疼。”她淡然安静地说。

    靳齐便道:“不疼就好。”

    他的手掌从她的肚子上拿了下去,又从她的衣服里撤了出来,末了,那只手仍然落在她放在膝盖上的手上。轻轻地收紧手指又松开,又收紧。

    林晚晴不知道他今天是怎么了,他怎么会如此反常。她有些不适应,是真的不适应。她想将手从他的手掌下抽出来,可是他却收紧了手指。

    她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了,耳根处热热的,她没有侧头,但她能感觉到那热热的,若有所思的眸光。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她不由就站了起来,“我去看看开心。”

    他那只握着她手的大手便松开了,林晚晴加快脚步向外走去。

    她一路下了楼,心脏还砰砰的跳个不停。小开心就在厅里和保姆还有靳老爷子在玩球。靳老太太有晚上打麻将的习惯,此刻想是和几个老太太一起去搓麻了。靳老爷子满脸慈爱的陪着孙子在玩球。

    林晚晴走过去,静静地站在了一旁看着儿子玩。靳齐没有跟下来,而是一个人站在那间小厅里,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收养小糖糖的老人病情恶化了,医生估计,老人活不过这一个星期了。白惠感到很难受,如果没有这个老人,就不会再有她的小糖糖。

    她抱了女儿和徐长风一起去了医院。老人的神智已经有些不清醒,但是见到小糖糖仍然是很开心,亲切地叫小安安。

    白惠便抱着小糖糖给老人跪下了,这个老人无疑是小糖糖的再生父母。

    老人虽然意识不清,但那双浑浊的眼睛里仍露出吃惊的神色,白惠把小糖糖放在老人的怀里,老人的手颤颤地抱了抱小糖糖,小糖糖又奶声奶气地叫爷爷。老人的眼角竟是淌出了泪来。

    “小糖糖找到了亲生父母,我去的也就踏实了。”老人最后说。

    因为老人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白惠便像女儿一样,亲自去给老人挑选了一套质地十分好的寿衣。徐长风则是亲自为老人在郊外的墓地择了位置,他们对女儿的恩人所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

    老人生命的最后几天里,白惠天天都像女儿一样过去亲自侍候,而徐长风也会抽空过去探望。这几天里,白惠把对楚乔的恨压在了心底,她一心想好好地送走老人。

    从医院出来,她看看外面阴沉沉的天,心情有些失落,人的生命就是这般无常,好好珍惜现在,才是她应该做的。她打了辆车回到林宅,正好就有车子停下来,黑色的奥迪停在她的身后,半响都没有动静。白惠不由回了头,看到那熟悉的车牌号时,她微敛的眉眼便是慢慢地舒展开了,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楚潇潇了。

    她向前几步走到奥迪车旁,看着那车门打开,楚潇潇的身形钻了出来。他好像瘦了很多,眼睛里少了精神奕奕,有些郁郁的,深深的凝视着她。

    “潇潇。”白惠柔声地喊了一句。

    楚潇潇的眼瞳里弥漫着深深的忧郁,他低头凝视着她一双美丽却微微疑惑的眼睛。

    “白惠,我要去西藏了。”他说。

    “西藏,为什么?”白惠吃惊地问。

    楚潇潇却是笑笑,勾勾唇角,“去那边更能够锻炼自己。”

    白惠诧然道:“潇潇,不需要那样,那边好艰苦的,可不可以不去呀?”

    楚潇潇又是摇摇头,样子无奈,“不可以。”

    “潇潇……”白惠心底涌出难过。

    “我过来看看你,明天就去那边报道了。”楚潇潇笑笑,眼神很亮,也透出几分无奈,深深地凝视着白惠的眼睛。

    白惠的心头刹然间划过一抹疼,“潇潇,你有什么苦衷是不是?”她轻执了他一只手,她感到了他手掌的微凉。不由担心起来。

    楚潇潇只是笑笑,“没有,那边更适合锻炼自己,这边的生活太安逸了,军人就得去艰苦的地方嘛!”

    楚潇潇的神色温和而邃邃,就那么凝视着她的眼睛。白惠忽然间就涌上一阵伤感来。她的声音微哽,“潇潇,我会想你的……”

    “我也会……想你。”楚潇潇那只被她执着的大手轻捏了她的手一下,又抬起来,轻抚她的头发。眼神是疼爱的,像一个哥哥对自己的妹妹,他的这一辈子对她,也就仅限于此了。

    “徐长风对你是真心的,你们还有两个孩子,复合吧。我相信经过那一切,他会知道珍惜你。”

    白惠看着他越发深邃的眼睛,听着他温和深沉的话语,心里头却是越发的难受,咬了咬唇,半响才道:“潇潇,你要多久,回来一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