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衣冠楚楚的男子,正在边饮边聊。

    黄侠坐在徐长风的身旁,对面,是法国项目的代表,因着法国那个项目的事情,徐长风不得不与这些人坐在一起。

    手机响起来,徐长风说了句抱歉,便起身出去了。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他的俊脸骤然变白,“我不让你们看着吗!”

    白惠清醒过来,她脑子里的第一个意识,便是去看楚潇潇。她清晰的记得楚潇潇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一阵的心惊肉跳,她稳了稳心神,想要下床,王嫂按住了她的手,“白小姐,你现在胎象有些不稳,医生让你躺着别动。”

    白惠这才发现,自己是在医院的病房里。清致头上还着纱布却是担忧地站她的床前。

    “清致,你有没有看到楚潇潇,他的伤口怎么样了?”

    “他还好,你不要担心,先躺下吧。”清致按住了她的肩。白惠想下床,可是肚子里确实是不舒服,想是自己惊吓过度,也同时惊到了孩子们,她没敢再动又躺下了。

    啪的一声脆响,接着又是一声,西装革履的男子,脸上连挨了楚乔两个大巴掌。

    “楚小姐,我们不是有意的,我们也没想到,楚公子会来。”那人想要辩驳,但楚乔又是一个巴掌过去,“我弟弟要是有什么事情,你们一个也别想脱干系!”

    楚乔说完,恨恨地钻进了车子,红色的玛纱划破夜色刷地就开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匆匆从部队赶回来的楚远山,眉目阴沉,看着儿子包着纱布的伤口,“你跑到那女人儿那儿去干什么?你还跟她有联系是不是?”

    楚潇潇沉凛着眉目,一言不发地坐在厅的沙发上,左腕处的痛阵阵传来,他不时地会蹙了眉尖。

    楚乔的身形进入厅之前,停了一下,半晌才迈步进屋。“爸,潇潇是为了救那个女人受的伤,还好那狗身上没有狂犬病,如果有,就惨了。”

    徐长风进屋之前只听到了这样的一句。

    “嗯!”楚远山脸色越发阴沉,巴掌扬起来照着儿子的头就抽了一下,“你小子想让老子绝后是吧!”

    楚潇潇被他爸爸那一巴掌抽得耳朵嗡嗡直响,他咬了咬牙,长身而起,“那就当没我这个儿子吧!”他说完已是迈开步子大步向外走去。

    徐长风的眉心跳了跳,心头那隐隐的不安越发的重了。楚潇潇经过他的身旁时没有停顿,步子加大,离开了。车子的声响传来,那白色的保时捷已经飞速地驶了出去。

    楚远山气愤地出着粗气,这小子真是反了!

    “爸,您别生气。”楚乔过来扶住父亲,伸手给他抚挲后背。

    白惠躺在医院的床上,傍晚时的惊吓让她至今仍心有余悸。如果那只恶狗真的扑倒的是她,真的咬伤了她,那么她的孩子们,恐怕就真的完了。

    她的心跳倏然一窒,身上已是潮潮地冒出汗来。她扶着肚子坐了起来,王嫂就歪靠在对面的沙发上,似在休息,听到声响,走了过来,“白小姐,不舒服吗?”

    “没有,我只是好怕。”白惠的脸上仍然残存着惊吓过后的白。

    “不会有事了。”王嫂轻抚她的背,像一个慈爱的母亲。

    “你们就是这样给我看着她的!”愤怒的男人一扬手,啪的一个大嘴巴抽在了自己派出去的一个保镖的脸上,那力道之大,让那个保镖容颜扭曲,身形不稳一下子歪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另一个保镖吓得噤若寒蝉,两个人都不敢说什么,只能任着那个男人发泄。

    徐长风的愤怒无法竭止,眼中凶光迸现。小北站在一旁,也不敢说什么,想劝也不敢劝。

    “滚,都给我滚!”徐长风愤怒的一声吼,长臂在办公桌上一扫,桌上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

    “滚!”他又吼了一声。

    两个保镖连带着小北都不敢言语,忙退了出去。徐长风一手支着桌面,深眸中狠戾毕现,气血还在翻涌。他好半晌才在大班椅内坐了下去,锁着的抽屉打开,从里面掏了一张照片出来。那是两个胎儿头脚相对,亲昵搂在一起的情形。六个月了,已经六个月了。他不敢想象那恶狗扑过去,后果是什么样的。他深深地合上眼睫,心跳仍然难以竭制的发颤。

    “啊……”睡梦中,那只恶狗迎头扑来,白惠惊慌大叫,呼喊着,“救命,楚潇潇……”

    梦里,那只大狗撕裂了她的身体,她的两个宝宝都血淋淋的被从腹腔里撕扯出来。

    她哭喊着,天昏地暗。冷汗遍布了她的身体和额头,她大口的呼吸,长发都湿粘在了俏丽惨白的脸颊上。

    “喂,白惠!”是谁在喊她,她的脸被人拍着,“醒醒!”

    那梦好深,白惠努力地拨开眼前浓浓的雾霭,有光亮浮现。她的眼睛里一片迷茫,身体好像是被人搂着,好像是在一副温暖的怀抱里。她渐渐凝神,意识回归大脑,她才感觉到了头顶喷洒的气息,那么熟悉。

    她定了定神,仰头,待一看见那个搂着她的人的脸时,她的双眉立时一凛,“怎么是你!”

    那个搂着她的臂膀便轻轻松了。徐长风站了起来,“你别闹,对孩子不好。”他眸光深邃复杂地凝视着她的眼睛。

    “好不好跟你没有关系,你给我滚!”白惠心跳又有些加速,一双美眸里满满都是幽愤。

    徐长风仍然凝视着她,眸光里有显而易见的担忧,“我这就走,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好自为之吧!”

    徐长风带门走了,白惠软软地靠在床头,深深地合上了眼睛。一早清致就过来了,她说她过一会儿就拆药线,拆完就出院了。然后会去欧洲一段时间。两个女人都是一阵沉默。

    白惠开始接受妇科医生的检查。医生让她好好休养一段时间,避免惊吓和过于激动。医生出去了,白惠躺在床上,想起孑然一身的自己,她只感到一阵阵的悲凉。

    徐长风和楚乔的订婚宴在转天的上午举行,身穿着精致礼服的楚乔一张俏脸上容光焕发,挽着心上的人的手臂,在宾间游走,楚远山显得很高兴,和徐宾说话的时候也显得兴致勃勃。

    楚潇潇一直站在很安静的地方,有人过来,他便淡淡一笑,但眼睛里明显地有一种怅然地失落。

    交换了订婚戒指,亲吻过未婚妻的额头,徐长风温笑地对楚乔道:“我去那边抽根烟,你先歇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