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潇潇走过来,大手搭在了床头的扶手上,对白惠道:“我来吧。”

    白惠便让开了一些,由楚潇潇来推着那床向前走。

    病房在二十层,是要进电梯的,楚潇潇和袁华一起将白秋月推了进去。白秋月只是用一双迷朦的眼睛看着楚潇潇,而后又闭上了。病房到了,白惠跑过去将房门给开大,然后又看着楚潇潇袁华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下,将白秋月的身体放到了病房里面的床上。

    白惠走过去轻声问:“妈妈,你怎么样?”

    “我好些了。惠呀,这个人是……”白秋月的眸光望向楚潇潇。

    白惠迟疑了一下道:“他叫楚潇潇,是我的……朋友。”

    “哦,替我谢谢人家。”白秋月虚弱的声音说。

    白惠点头。

    楚潇潇道:“伯母您不用气。白惠我还有事先走了。”

    “哦,那再见。”白惠边说边就送了出来。楚潇潇离开了。白惠目送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走廊的尽头,这才回身重又进屋。

    包里的手机在响,白惠掏出来看看,却是黄侠打过来的。她便接听。

    “哎嫂子,你找我啊!”

    黄侠的声音微微气喘。

    白惠道:“哦,已经没事了。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

    “没有没有。”黄侠忙道:“我刚手机没带身上,没有事就好。”他松了一口气,只是打了会儿球的功夫,白惠打过来四五个电话呢,他倒真怕耽误了什么事。合上手机,一双一向风流不羁的眼睛立时布满阴鸷,“他NND,老子电话你也敢接!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是怎么着!”

    黄侠大手啪的一拍眼前的玻璃桌子,桌子上的高脚杯子立时晃了晃,里面绮红的酒液似要流出来。桌子的另一面,那个打扮入时的俏女郎被他阴鸷的神色骇了一跳,“黄少……”

    “黄少是你叫的吗!滚!”黄侠拾起眼前的盛满酒液的杯子对着女子便波了过去。女子被那绮红的酒液波湿了一脸,也波湿了暂新的粉色裙子,却是不敢言语。连擦都没敢擦,便拾起桌角上放着的名牌手包逃似的走了。这个人平时看起来是一团和气,十分随和,黄少黄哥,怎么的都行,但是千万别触了他的底线,不然,那个女人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NND。

    黄侠边向会所外面走还边郁闷着。开着车子到了公司,大大咧咧地把车子就横在了公司大门处的台阶子下面。然后走进公司大厦。

    “周逸晓!”他原本很好听很爽朗的声音变得有些烦躁在总裁办公室里传出来。他的秘书便马上开门出去了。

    “周逸晓!周逸晓!”秘书边向着公关部走边喊,“周逸晓你又怎么得罪BOSS了,你快点出来!”

    这一早上周逸晓的眉心处直跳,给那家伙的办公室做卫生都做了快一个月了,每天那家伙都会想点儿花样刁难她,不知今天又要做什么!

    她皱着眉,硬了头皮向着黄侠的办公室走。

    “这是什么啊!”黄侠修长的手指,十指和中指之间竟是夹了什么在眼前颤呀颤的,周逸晓定睛看过去,却是一根长头发捏在他的指尖。

    黄侠挑了长眉,几分调侃,几分玩味,几分微愠地道:“你就这样做卫生的?做完了还留下自己的长头发,知道的是你,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黄侠把小情人带办公室来了呢!”

    周逸晓脸上的肌肉有些抽搐,“对不起,黄总,我现在就把它扔掉。”她走过去,伸手去够黄侠指间的长头发。黄侠却手指轻动,将那根细细的头发丝在指头上绕住了。漂亮的眼睛一眯,俊颜却向着她拉近了几分,“再罚你做一个月的卫生!”

    扑。

    周逸晓差点儿骂娘,“那不行,黄总,你说了一个月的。”

    “可是你的卫生不合格。”黄侠不让步。

    “只是一根头发。我捡掉就好了嘛!”周逸晓嘟囔。

    “哦,砍了一个人的脑袋,再给粘上就行了吗!”黄侠眼一沉。

    周逸晓心里堵得慌,这个人明显地没事找抽型。忍不住道:“你是老板,你说做就做吧!”

    她暗自骂了他一句,娘的!啪的就拍门出去了。

    黄侠瞪了瞪眼睛,真他娘的是个九零后,小脾气就是个爆。白惠在母亲的床边守了大半宿了,夜色深沉,四周十分寂静,白秋月时而醒来,时而又睡着。母亲睡着时,白惠便静静地想心事,想她和徐长风,想婆婆胡兰珠,然后又想起了伊长泽。她想起了伊长泽的话,他说,如果不是你这张嘴,你现在恐怕已经是新任的市长夫人了。什么意思?

    难道母亲的前夫竟然就是伊长泽吗?

    而自己,就是母亲和伊长泽生的女儿?

    不不,她拼命地晃晃头,她才不要做那个人渣的女儿。可是忽然间她又是激灵灵的一身冷汗,如果母亲是伊长泽的前妻,那么她就一定是伊长泽的女儿了。她好像浑身都起了栗了。她看向母亲,她很希望母亲能够给她个答案,告诉她,不是。

    她不是伊长泽的女儿。

    但是白秋月面色十分不好。她便欲言又止。母亲突然间的犯心脏病,就是因为伊长泽的那些话,如果她问了,母亲会承受得住吗?

    她的心里被种种的疑问纠缠着,半宿没能安宁。约摸午夜一点钟的时候,手机响起来。她怕吵到母亲,早把铃音调成了震动,此刻便轻轻地走到了外面去接听。

    “你在哪儿,怎么没回家?”是徐长风的声音,带了一种听得出来的焦急。

    “我妈妈病了,我在医院守着她。”白惠低声说。

    那边的人显然有些吃惊,“什么病?严重吗?”

    “心脏病,已经没事了。”

    “哦,那你先守在那儿吧,我明天一早去看她。”

    徐长风说完就挂了电话,白惠捏着手机,迟迟地站在走廊里。良久才推开了病房的门。

    天色渐渐亮了。白秋月醒来,气色好了一些,“惠呀,回家去歇着吧,一会儿叫你爸爸过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