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之后,本市最大的商场。

    “那件不好,这件吧,配你肤色。”他修长的手指拈起了一件粉色的大衣来。

    白惠看看,放下了自己挑的那件黑色的。徐长风对着销售员道:“请把这件,还有那件杏色的,一起包起来。”

    “好的。”销售员说。

    白惠和徐长风拎着手提袋转身要离开的时候,迎面有两个人走过来。楚乔和伊爱。

    白惠脚步滞了滞,那只牵着男人大手的手不由收紧了。楚乔冷冷地看了看她和他,勾勾唇角,便和伊爱离开了。

    迎面有年轻的父母推着一对婴儿走过来,红扑扑的小脸蛋,穿着同样的粉色衣服,黑眼睛亮亮的,一对小姐妹坐在婴儿车里。白惠惊喜地看着,就忍不住对着身旁的人说道:“长风,我们要是能生一对这样可爱的宝宝多好。”

    “嗯,我们生得会比他们的可爱。”徐长风笑笑,却是掏出了手机来。他松开妻子的手向着那对夫妻走过去,“能给你们的宝宝照张相吗?我和我太太正准备要孩子,希望能借你们的喜气,也生一对双胞胎。”

    他温笑,眉眼俊朗,让人不由地不听从他的话。那个母亲先点头了。于是徐长风的手机对着那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宝宝咔嚓地咔嚓地按了几下快门。这几张照片被放大了挂在他们卧室的墙上。而后,他们也果真就有了一对双胞胎,只是世事弄人,一切都不堪预料……

    已是年关,城市里大街小巷都是喜气洋洋的,白惠当年的课程已经结束,生活随意而安适,但因着那幢倒塌大楼的事情还没有解决,生活中又笼着一层看不见的阴影。这个下午,她正在家里给小忘忘喂饭,手机响起来,她忙起身去接,电话里传来她男人很沉凛的声音,“马上到妈这儿来一趟。”徐长风的声音明显不对,白惠心头莫名的一跳。

    “怎么了,长风?”

    “你来了再说。”徐长风很快就撂了电话,白惠的心头突突地跳着,与此同时,手机又响了,白惠看了看,却是赵芳打过来的。

    “白惠,你看没看到,你婆婆她……”

    “她怎么了?”白惠心头蓦地一惊,手心不由捏紧。

    “你婆婆受贿被双规了。”赵芳的话无讶于引爆了一枚重磅炸弹。

    “受贿怎么可能!”白惠的脑中嗡的一下,首先的反应就是,徐家有那么大的公司,家资何止千万,怎么可能会受贿?

    赵芳又道:“你今天没上网吗?就刚刚报出来的消息。说是你婆婆牵涉那幢塌陷大楼的事情……”

    白惠没有再听着赵芳说下去,而是立马转身向外跑去,连大衣都没穿,在外面拦了一辆出租车向着徐宅而去。徐宅的大厅里站满了人。

    胡兰珠,徐宾,徐长风,黄家的人包括黄侠,还有楚乔靳齐。

    白惠蹬蹬跑了进去,立刻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脸上。

    “白惠,你做的好事!”婆婆胡兰珠首先发难。

    白惠不明所以,只吃惊地喊了一声妈,胡兰珠已是将一个盒子朝着她砸了过来。白惠惊颤着被那盒子砸中了肩头。盒子落在地上,里面滚出了两个不大的茶叶桶。

    她捂着被砸得火烧火燎的肩头,“妈,我不明白您说什么!”

    胡兰珠脸上的肉已经几近扭曲,一夜之间从万人嘱目尊敬的胡市长变成了被双规的贪污腐败分子,她的心情难以承受,已经快要发了狂。

    “你……你还有脸问!”胡兰珠指着白惠,手指都在哆嗦。

    白惠吃惊莫明,眸光惊急地看向她的男人。

    徐长风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清晰的阴影,他沉沉地说了一句,“伊长泽举报了妈,说她贪污受贿,用了劣质的钢材,不合格的施工队,才致使大楼塌陷。”

    白惠仍是不明白,这跟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说都是她害的?

    “茶叶桶里面有一串东珠。”徐长风对着她缓缓开口。

    白惠骤然吸了一口凉气,她并不知道那是一串什么样的东珠,但是那应该是只有古代皇家才有的东西,定是价值不菲了。可是怎么会……在茶叶桶里?

    “你收茶叶的时候,就没有看到吗?”徐长风问。

    白惠惊摇头,“我开过盖子,里面只有茶叶,我没有看见东珠。那个人说,是妈妈托他给带过来的,我就收下了。”

    “你怎么不打电话问问?”徐长风沉凛了眉眼。

    白惠张口结舌,是呀,她怎么不打电话问问?她那时正赶着将计划书给他送过去。再说,她怎么可能想到,茶叶桶里会有玄机?

    她只感到冷汗从脊背处冒出,一层一层地向外冒。她的额上很快就密布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徐长风没有再对她说什么,而是转向胡兰珠道:“妈,您先不要急,清者自清,妈没做过的事,别人硬安也安不上。”他走过去,扶了胡兰珠的肩。

    楚乔也走了过去,“伯母,您先别急,实在不行,还有我爸爸呢!”

    白惠倏然抬头,看向那道高挑的身影,她正跟着徐长风将胡兰珠扶在沙发上坐下,而后清冷的眸子向她瞟过来,嫣红的唇角勾出讥诮不屑的弧。

    她忽然间转身向外走去。她记得那个车牌号的,她要去找那辆车子,那个人。

    她脚步蹬蹬地向外走,里面的人全都是满心焦虑,没有人留意到她,就连徐长风也没有。

    或许他留意到了,也不想问她。

    白惠出了徐宅,打了辆车,她要去哪儿?她也不知道。她记得那个人的车牌号,可是要去哪里才可以知道车子的主人是谁?

    对,去交通局问问。

    她叫司机把车子开去交通局。可是年关将近,交通局也很忙,她去了,根本没有人答理她,她跑了好几个办公室,都没有人答理她的要求。一晃天就黑了。交通局快要下班了,她男人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你去哪儿了?”那边的声音仍然阴沉。

    “我在交通局,我要查到那个人是谁?”白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