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模糊的光线下,有两道人影走过,一男一女,女的身形不稳,似是醉酒,口里喃喃地叫着‘风’。
而那男人的手臂则是扶在女人的腰间,将她连推带拽地向车子上带。
哦,这就是他所谓的应酬吗?
白惠站住脚步,眼睛茫然的看着那一对男女的身影,心头又沉又涩,又疼。
那车子打着了火,已经开动起来了,白惠却是走了过去,身形挡在那车子的前方。她伸着双臂横在车子前,车灯刺眼,光束打过来,她的眼睛立时便疼了。
她忍着那灼痛让她掉泪的冲动,她双臂伸在那车子前,不说话,只是两只秀气的眼睛含着泪珠看着那车子里的人。
徐长风的车子嘎的就停住了,在她身前不足半米的地方。
虽然车子才刚起步,车速不快,但楚乔喝醉了,身形还是向着前面撞了过去。徐长风看到了车子外面那张惨白惨白的脸,他的神情一瞬间僵住,反应过来,顾不得撞向车前档的楚乔,却是开门迈下了车子。
“白惠!”那张惨白惨白的脸让他心尖锐痛,他大步向她走过去,一把将她揽在怀里。
“你这是做什么?”
他的黑眸里染满了急切和担忧,那心上的疼更是撕撕拉拉地漫延。
白惠清亮的眼睛对着他笑,眼角弯弯的,没有喝酒,却像是醉了一般,“这就是你的应酬?嗯?”
她的纤细的手指轻点男人的胸口,黑亮的眼睛里一片的凄凉。
徐长风脸上的神色浮出难掩的痛苦,“你听我说,白惠!”
“不!”白惠一把推开了他,“我永远都不要听你说,徐长风!”她说完却是转身拔腿便跑。
前面夜色深深,她的身影很快地就消失在了人/流中。
徐长风拔腿便要追,但楚乔的手抱住了他的腰,“风……”
白惠向前一直跑,一道道人影被她抛到了身后,直到眼前出现了一家酒巴,她走了进去。
她坐在巴台前,她没有在这种地方喝过酒,自己也不知道应该要什么,当调酒师问她的时候,她便指着身旁那个打扮时髦的女人说:“就她那样的,给我一杯。”
调酒师动作很利落很潇洒的调出了一杯酒递给白惠,
白惠接过,纤细的手指转动着那杯子,她迷茫的视线看着那转动的起伏不定的酒液,慢慢地,她仰头,喝了一口。辣辣的,不同于她曾尝过的那些酒液,这酒上面漂浮着一层伏特加。用红樱桃点缀,口感很好,但是足够烈,
它有个名字叫‘天使之吻’。
白惠当然是不知道的。
她慢慢喝着那酒,眼前光影重重。她和徐长风初见那温和的一笑,他第一次牵她的手,他第一次吻她的嘴唇,他抱着一身洁白婚纱的她离开她生长的小屋,坐上那鲜花插满的车子,好些美好的景象如片片的光影在她的眼前不停地交换,闪现。她不知不觉地喝掉了一整杯的‘天使之吻’。
那酒带着浓浓的晕眩席卷着她,眼前的景物有些模糊,依稀有人影晃动,身边有人起身走了,有人来了又坐下,她定了定神,杯子又被伸向了那调酒师,“请给我……再来一杯。”
那调酒师见状,看了看她,“小姐,你好像有点儿醉了。”
白惠笑笑,美丽的脸上清亮一片。“没关系……”她的手不知是酒后,还是伤心使然,有些发颤,那杯子在她的手中晃晃悠悠的。
“别喝了!”一只男人的大手攥住了她纤细的手腕,白惠悠悠回头,她看到眼前一道恍惚的人影。眉眼之间有些熟悉,也有些刺眼。她忽然间就笑了,笑得清凉却好看。“你是谁?”
她眉眼弯弯的,像是一朵洁白的梨花那么地好看,可是她的样子却让男人皱了眉。
“我是你丈夫。”徐长风另一只手将白惠手中的酒杯拿了过来放在巴台上,一弯身便要将她抱起来。
|“你干嘛!”白惠原本梨花一般清亮的脸上现出抗拒的神情,鼓着小嘴儿嘟浓道:“谁说你是我丈夫,我丈夫才不会抱着别的女人。”她鼓着一张小嘴,似怨似嗔,旁边的人好奇的眸光望过来。徐长风皱紧了眉,仍然温声道:“白惠,你喝醉了,跟我回家。”
“呃……回家?”白惠眨了眨此刻越发黑亮眼睛,眼前的影像重叠,男人的脸恍恍忽忽的,看不分明。她又笑了,梨花一般灿烂好看。“回去干什么?姐才不回去。给那个骗子守空房?NO,NO,姐才不要。姐要给他戴个帽子。”她晃晃手指,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姐才不要回去,姐要给他戴个帽子。”她的身形不稳,却没忘了嘴里唠唠叨叨。但才走一步便差点儿摔倒了,被徐长风将那纤细的身形一把揽在怀里。
“白惠!”他搂紧了她的腰,在她耳边命令似地低喊了一句。她的胡言乱语让他皱紧了眉,声音也加重了语调。
“呃……干嘛?”白惠纤细的手指不轻不重地在男人的胸口点了一下,“你这人说话怎么跟那骗子一个语调。讨厌,讨厌死了。”她挥挥手,拉着长音,神情厌恶,摇摇晃晃地从他怀里站起来继续向外走。眼前有人走过来,白惠身形不稳差点撞过去。
徐长风忙将她扶住。
“我带你回去。”他的长眉纠结得更深了几分,
“不,别碰我你!”白惠挥挥手,“你是谁呀?身上带着别的女人的香水味,我才不要你碰我!”
她的样子虽然是气愤的,但因为醉酒的原因,却是娇嗔得可爱。她摇摇晃晃地站直身形,一把推开了他,自己迈开步子便走。”
但是才走几步,便被男人一把揽在了怀里。
“别闹了,跟我回家。”他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快步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