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白惠没有回自己的住所,回去的路上,她坐在楚潇潇的车子里睡着了。当烦恼散去,她才发现,自己是那么地累。她抱着她的小风,身子歪在座椅上,就那么睡去了。小风在她的怀里发出嗷嗷的声音,然后乖乖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蜷着也闭了眼。
楚潇潇侧头看着她沉睡的容颜,半晌,发动了车子。车子到了楚潇潇的楼下时,他坐在那里,看了看身旁的女人,他明亮的眼睛藏了一抹深邃,就那么坐那里,许久没有动。直到白惠从睡眠中醒过来。
她揉了揉眼睛,显然还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到哪儿了?”她睡意朦胧地问了一句。
“我家楼下。”楚潇潇道。
白惠哦了一声,不知她那个信息发过去,那个人是不是正候在她的居所里,等着兴师问罪,她可不想见他。他的那句‘下车’,真的是伤透了她的心了。不,他伤她的心,不是一次了。可是她该死的,总是记吃不记打,他给她一点儿温存,她便会忘记那些不快。
她抿了一下有些干涩的嘴唇,说道:“给我找一个旅馆,我去住一晚。”
楚潇潇异样深沉的眸光看了看她,掉转了车头。
“谢谢你,楚先生。”白惠侧过头来,眸中已是带了几分感动,她何德何能,能够让这个看起来便是十分优秀的男人随着她而心情起起落落。还这样鞍前马后的陪着她。
楚潇潇笑,眼神明亮,“谢什么,陪着你这样的美女,我也很享受啊!”
白惠被他一句话说乐了。
楚潇潇给她找了一家档次中等的酒店,白惠没带身份证,是他用他的身份证给她办了住宿手续。看着那道高大的背影离开,白惠的心头是涌满感动的。她洗澡过后,掏出手机看了看,上面居然有五个未接,她看了看,便按了关机键。
她知道,此刻的他,定然是暴跳如雷的,她的短信发过去,无疑是表明了要给他戴彩帽子的,呵呵,那人的男人主义极重,而且自私得不像话。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典范。
此刻想必是杀了她的心都有的。
她想象着那人喷着火的眼睛,想象着他恨不得拿把刀子杀了她的样子,她的唇角弯了起来。
呵呵,
她真的想看他暴跳如雷的样子。
一晚天明。
白惠很晚才起床,不用去上课,真是舒服。她从床上爬起来,打电话给赵芳,这一天的大把时光,她不想回家,也不知道怎么过,干脆跟赵芳探讨一下。赵芳提议去泡温泉。白惠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以往,她一直觉得那真是奢侈的事,几个小时下来要近二百块,但是今天心情好,特别的好,去泡泡吧。
十点钟的时候,白惠和赵芳的身影出现在一家会所的换衣部里。两个人各拿了钥匙开了自己的柜子,将换下的衣服塞了进去,然后向着汤池那边走。
这家会所的温泉很有名,人也很多。穿过重重的回廊,两个人裹着粉色的浴巾,走到汤池旁。缭绕的热气在空中盘旋,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眼前假山林立,鹅卵石的小路熨帖着脚掌,倒是另有一番别样的舒服。赵芳已经先行下水了,白惠将浴巾解下来放在身旁的石头上,脱了鞋子,将修长纤细的腿探向水中。
来这里泡汤的人,以白领和富豪之人居多,但身材好的人并不多。白惠的出现无疑是这个泉池的一个亮点。男人们的眸光望过来,多少带了一些异样的暧昧。而女人们则多少有些嫉妒。
白惠的身形不是丰满的一种,但绝对是纤秀有度。该凹的地方凹,该凸的地方凸,却又都是十分适中。而且皮肤极好,白皙中带着年轻女子的光泽。像是精细的瓷器。白惠的身形滑入温热的水中袅袅的热气在眼前蒸腾。她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让身体去慢慢适应温泉的热度。
“哎小姐,你叫什么名字?”有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靠了过来,胖胖的身体挡住了白惠眼角的光线。白惠看看那人,笑笑,却并没有说话。那人似是不甘心又自我介绍似地说,“敝人姓彭,小姐可不可以交个朋友。”
“抱歉。”白惠站起了身体,光洁如细瓷的肌肤上亮着晶晶亮亮的水珠成串的掉下来。她一拉赵芳的手,赵芳会意,却是对着那人道:“先生,她呢,有朋友了,我看不如,我们交个朋友怎么样?”那人看看赵芳,勾勾唇,肥胖的身体就挪开了。赵芳挑眉笑,拉着白惠的手,两个人去了另一面较浅的汤池。
铺着彩色石砖的底子在透明的泉水中清晰可见,白惠和赵芳一步迈下去,人慢慢地坐在了水边上,又缓缓地躺了下去。头枕着平滑的弧度正好的石头,温热的水流蒸腾着身体,倒是端得舒服。
白惠仰面看着碧蓝的天空,小风嗖嗖的从脸上刮过,但身子浸在泉水中,并不会觉得冷,她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时光如此,该有多么美。
她闭着眼睛,享受着温泉水轻柔的爱抚,时间一分一秒的就流逝掉了。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叫起来,白惠睁了眼,也就在这时,她一下了呆住了。就在她眼前的地方,池子的对面,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男人的身影。一身黑色极修身的大衣,面容俊朗,却冷面肃寒,尤其那双眼睛,深黑如刀。白惠的心和肝一起颤了颤,她本是要叫赵芳一起去那边的餐饮处,吃饭的,但此刻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她只瞪着一双说不出吃惊的眼睛,张着嘴巴看着那人。
他怎么来了?
赵芳也看到了徐长风,脸上有些抽搐,她温泉水中的手捏了捏白惠的,这人,那眼睛像刀子一眼,白惠你不会是惹了他了吧?
“上来!”岸上那人说话了,冰冷中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没有商量的余地。那双眼睛更像是穿透了白惠的身体,看进了她的心一般。
白惠的心弦不由地又是颤了颤,必竟昨晚发过那样的短信给他,虽然说,当时自己过瘾了,解气了,可是现在看着他那冰寒肃杀的面容,却也有点儿后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