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那种恐惧不安在她结婚后睡在那个男人的身旁时便减弱了,以至于,她不开灯也能睡着了,但是自从搬到这个地方来,那种恐惧又如影随形地跟来了。

    她一睁眼,房间是黑的,便立即伸手去找床头灯的按钮,但不想,手下却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她怔了怔,而此时,耳边传来一人带着睡意的声音,“干嘛?”白惠这才知道,她摸到的是那人的鼻子。

    与此同时,手也被那人攥住了。

    接着那只手一用力,她就整个人被扯到他怀里去了。他的身上只盖着一条薄毯,但房间里的暖气烧得很热,并不感到冷。

    她被他拽到了怀里搂住,她的耳旁是那人的男性的气息,还有熟悉的男性手掌落在她的腰际。她晃了晃脑袋,从他的怀里滚了出去,然后飞快地找到床头灯打开。

    灯光猝然一亮,刺了男人的眼睛,徐长风眯了眯眼道:“开那么亮的灯干嘛,我才刚给你关上。”

    “我害怕。”白惠说了一句,便又蒙被躺下了。徐长风咧嘴,因为刚才那一搂,软玉温香的,体内有什么开始泛滥,但他却是刻制着没有伸出手去再去碰她,尽管心底里渴望得厉害。

    早晨,徐长风依然早起,他站在床边穿衣服,而白惠的手机响了起来,白惠迷迷朦朦地便拿过来接听。“子杰。嗯,去孤儿院是吗?嗯,好,我下班以后,我们一起去。”

    又是那个单子杰。

    徐长风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白惠手里还捏着手机,头顶上却似有锋芒扎过来一般,怎么就那么难受。她拧眉看向那锋芒的来缘,她的男人,他正深黑的眼瞳放着锐利的光芒看着她。

    白惠低头避开他的眼睛,坐起来穿衣服。徐长风的大手一下子扯住了她刚刚套在头顶上的毛衣,“白惠,你不能总跟那小子在一起。”他似乎咬着牙在说话。

    白惠怔了怔,用力地将毛衣从头顶上套了下去。“我是和他一起去孤儿院做义工,不是去谈情说爱。”

    徐长风怔了怔,但长眉很快又聚到了一起,一把又拽住了正要往洗手间走的白惠的胳膊。“那也不行。”

    “你!”白惠是真的无语了。看她脸色都气白了的样子,徐长风却是沉声开口:“那小子对你动机不纯,你离他远一点儿。”

    “真是龌龊!”白惠气愤地瞪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束缚顾自地去了洗手间。

    下楼的时候,徐长风的车子仍然横在楼洞口处,引擎声震着人的耳膜。有人从楼里出来,好奇地向着她和那车子张望。白惠咬了咬牙坐进了汽车的后座。

    “我不去那家饭店!”见他又要将车子驶向前几次去的那家饭店所在的路口,白惠喊了一声。开着车的人,那两只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僵。只是须臾,他的神色已然平静,车子被扳回了正常路线。

    他一向是个聪明的人,她不去的理由,他一定也是心知肚明。白惠在心底里腹诽着。

    “那么,你想吃什么?”他阴沉沉的声音开口了。

    “煎饼果子”白惠想也没想地来了一句。

    可想而知的,她男人的眉毛都纠了起来,那种东西,他可能这辈子都没吃过。

    果然,他的唇角抽了抽,恨着声问:“哪有卖的?”

    “前面走,左拐再右拐,再左拐,那条马路的路口有一家。”白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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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话像是在绕口令,徐长风脸上有点儿抽抽。车子在前面的路口左拐,前行一段距离后又右拐,“还往哪儿拐?”他阴着声问了一句。

    而白惠却是忽然间心情大好,“再左拐,徐先生。”徐长风一抬头,就看到了后视镜中那张如月般美好的脸,她秀眉微挑,竟似是很开心的样子。徐长风忽然间有一种被人捉弄了的感觉。他忍不住脸上的肌肉抽了一下。

    终于看到了煎饼摊。一个中年的女人正双手麻利地忙碌着。在那煎饼摊前,有好几个人正在等候着。车子停下来,白惠小跑着走了过去。

    “大嫂,给我来一套。”

    “不,两套吧!”她看了看车中那人,他也没吃早餐呢。很快就轮到了白惠,那大嫂摊好了两套煎饼果子,递给她,白惠转身走回到车子旁。一阵煎饼的味道扑鼻而来,徐长风皱了皱眉,这个女人吃什么不好,这东西的味道还当真是让人厌恶。

    “嗯?”

    他这里正暗自腹诽着,一套还冒着热气的煎饼已经递了过来。他一回头,就看到后座上那女人正看着他。

    “你自己吃就好。”他的心头莫明的动了一下,但仍然拒绝了,他对这东西不来电。

    “哦。”白惠迟疑一下将手收了回来。早就知道他不一定吃的,但还是买了,看样子下次就不用白好心了。白惠拎着那套剩余的煎饼果子下车的时候,徐长风竟然有些后悔了,虽然他不爱吃,甚至是厌恶那东西的味道,但这样子拒绝了她的好意,也有些于心不忍了。

    圣诞节就要来了,幼儿园里都在排演节目,孩子们都那么小,训练自然是要提前老早就进行的。但是尽管如此,班上的孩子们也让白惠费足了心神。看着孩子们歪歪扭扭,调皮古怪地边演节目边跟她做鬼脸,她简直是气不得,哭不得。好不容易到了下班的时间,她想起单子杰约她去福利院的事,下了班送走了最后一个孩子,她便匆匆地拿着包从幼儿园里面出来了。

    “白惠。”远远的,单子杰站在马路对面向她招手。她看到那个穿着一身李宁运动装的大男孩子,笑了笑。

    “少夫人。”斜刺里忽然出来一人。

    白惠呆了呆,“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