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的电梯倏地上升起来,在她住的那层楼处停下,他迈出电梯,从兜里掏出了钥匙,伸进锁孔旋转。房间里没有开灯,外面的灯光依稀打进来,可以看到房间里空荡荡的。他打开了灯,眼前一片刷亮,他也看清了,她的床上,没有人。

    她没有回来。

    他皱眉,人忽然间有些烦躁。掏出手机拨打她的电话,明知道她不会接听,但还是打了,提示已关机。

    她扔下她的朋友和同事一个人离开了,会去哪儿呢?他忍不住开始猜测起来。一个人在她的厅里吸了一根又一根的烟,后来便靠着她的沙发睡去了。再醒来时,天空已发白。

    白惠睁开眼时,眼前光亮刺眼,冬日的阳光正透过薄薄的纱缦照进来。她眯了眯眼睛,突然间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她陡然地坐了起来。

    这时房门被人推开了,楚潇潇的身影走了进来,他穿着白色的休闲服,阳光而且帅气。

    “醒了?”他笑眯眯地走过来。

    白惠心头跳了跳,她恍惚地想起昨晚的事情来了。她好像喝了好多的酒,然后还搂着他的脖子说了一些话。说什么来着?她皱皱秀眉,想了想,却是一个字都想不起来了。

    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还好,穿得很完整,粉色的毛衫,黑色的铅笔裤。连袜子都穿得好好的。

    楚潇潇笑道:“放心,我从来不欺负醉鬼。”

    白惠一听脸就红了。

    “对不起,让你见笑了。”她从床上滑了下来,太阳穴很疼,但她想,她得赶紧离开这儿了。还好今天是周六,不然她上班都迟到了。

    楚潇潇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她,“用我送你吗?”

    “不用,不用。”白惠忙摆手,她发现,她每一次特别狼狈的时候,都能遇上这家伙。老天真不是一般的长眼。

    她也没梳洗,直接找到自己的包和大衣匆匆离开了楚潇潇的家。太阳穴很疼,她不知道自己昨夜喝了多少的酒,倒底还有没有做出一些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出来,只盼着没有才好。

    外面冷风呼呼地刮,气温当真是低。她裹紧了自己的大衣,辩了辩方向,一路小跑着到了小区的外面,打了辆出租车向着自己的居所驶去。

    到了楼下,出租车开走,她又裹紧大衣缩着脑袋冲进了楼道,里面的人正好出来,她便撞了过去。

    淡淡的酒味扑面而来,徐长风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肩,“你昨晚去哪儿了?”

    白惠这才看见了那人的脸,却又是一把推了他,“你管不着!”

    她穿着昨夜的衣服,头发好像也没有梳过,张口之间,有淡淡的酒气喷撒过来,徐长风长眉敛得更深。“昨晚一夜未归,还喝了酒!”

    白惠只是嘲弄地勾勾唇,“抱歉徐先生,我做了什么用不着跟你汇报。”她冷冷地说了一句,顾自地伸手按电梯按纽。

    电梯门打开,她抬腿进去,身后的人,也跟了进来。“白惠,你夜不归宿!”阴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来。白惠眉心拢了拢,她看到男人阴沉如水的眼睛。

    她忽然间发现,自己不知如何来面对他的逼视,她张了张嘴,却并没有说什么。而与此同时,电梯门再次打开,她的住所已经到了。她越过他,顾自迈步出去了。

    刚一出来,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边走边接听。

    电话是楚潇潇打来的。白惠接电话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啊?真的?”她抬腕看了看,手腕上空空如也,原先戴着的一玫紫黄晶的手串不见了。

    “掉你床上了呀,呃……”白惠有些尴尬,“那个……我回头去取,你先给我收起来,谢谢。”

    她的声音不大,但后面的人还是听见了,电梯门缓缓合上的瞬间,他手臂一撑,电梯门重又打开,他颀长的身形便站在了白惠的眼前。

    “你刚才说的什么,什么掉人床上了,那个楚先生是谁?”他一双阴鸷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白惠的眼睛,一只手还抓了她的胳膊。

    白惠哑了哑,有点儿头大,虽然他是经常出轨的一方,但她却并不想也落得个出轨的名声。

    她看着他的眼睛,眼神闪了闪,却是丢出一句话,“用你管!”

    她的话果真是惹怒了那男人。徐长风一把将她拽到了自己的身前,白惠的头磕到了他的胸口,本就又胀又疼的太阳穴更疼了。

    他的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道,飘入鼻端,白惠一下子就恼了,手臂被他抓着,便抬脚在那人的膝盖上蹬了下去,“松手啊!”

    她瞪着眼睛,样子像个愤怒的小兽。徐长风怔了怔,她竟然还有撒波的潜质。他硬生生地吃了她一脚,却也并没有松手,那只大手仍紧紧地攥着她的手腕,一双眼睛似乎是喷出了火。

    “说,那个楚先生是谁?你的东西怎么会掉在他床上?”

    “你管啊!”白惠吼了一声,他有什么资格质问她呀!许他左拥右抱,左手旧爱,右手新欢,她只不过什么都没有发生的睡人床上了,又怎么了?

    她挣不开他,便瞪视着他,一双黑眸也冒着火星,一时间,电梯外面的空间几乎叫做火星四溅。

    两人那样僵持着,谁也不肯让步,他不肯松手,她不肯妥协,直到对面的房门打开,一个女孩儿走了出来。那女孩儿好奇地盯着这两人瞧。

    徐长风便攥着她的胳膊直接地将她带到了她的房门口,伸手自腰间摇出钥匙伸进锁空,房门应声打开。,一股子烟味立即扑鼻而来。

    白惠感冒过后,嗓子一直火辣辣的没好利索,此刻被那烟味一呛,立即咳嗽起来。她才看见她厅的地板上横七竖八地落满了烟蒂。

    这家伙和楚乔共度良霄后,又跑到她这里来糟蹋屋子不成?

    白惠正发怔,她的胳膊一沉,身子被男人一下子顶在了门板上。他的一只手握着她的肩,身形紧贴着她,黑眸幽幽喷出幽蓝的火光。他就那么两只眼睛小刀子似地削着她。

    白惠心头不由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