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光着两只脚,身上的大片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冰寒刺骨,但更冷的还是她的心。
她的生命经过了十八年,仿佛从未经过这么冷的一天。她拼了命地跑着。
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她扑通的一下就摔在了地上。
半晌才爬起来,却在抬眼的瞬间,一下子怔住。
山村皎洁的月光下,她看到一道颀长的身影在面前屹立。黑色的大衣,黑色的长裤,
那身影那么的挺拔那么的熟悉。
子睿缓缓蹲下身来,冷峻的双眸眯起一抹讥诮嘲弄的光,他一手握了心兰小巧的挂满泪花的下巴道:“心兰小姐,别来无恙?”
心兰心上一紧,她看着面前的男人那清冷又嘲弄的眼光,只觉得满心的愧疚。她不说话,只是紧咬了唇,任泪花一滴一滴的滚落。
她觉得自己,真的没脸见他,更没有脸见父母。
子睿眸光落在心兰半露的肌肤上,虽然外面只有凉薄的月光,他看不清上面的伤痕,但他猜也可以猜到,刚才发生过什么。唇角微扯,哧的一笑,却是握着她下巴的手下移,滑过她柔滑冰凉的肩,一下子圈住了女孩儿纤细的腰,另一只手臂已然自她膝弯处穿过,一把就将那三魂飞了七魄的女孩儿抱了起来。
迎着那撒落一地的清辉,他抱着她走向前面不远处停着的黑色越野车。
很久之后,心兰才知道,那个夜晚发生的一切,都在那个做叫做顾子睿的男人意料之中。包括那个叫做AMBER的女人,都是他和她的父亲一手安排进来的,她竟然全不知情。
她曾气呼呼地质问她的男人,明明早知道她就在里面被人欺负,为什么他却在外面隔岸观火,不进去救她。
她的男人只是微微一笑,嘴角带了一抹揶揄,“我就是要你自己跑出来。”
他抬手敲了敲那黑漆漆的小脑袋,笑道:“不这样子,不叫你吃点苦头,你怎么能够甘心离开那个阿杰呢?”
原来早就被他设计了,心兰气呼呼地鼓了小嘴,两只小脚毫不气地站到了男人穿着拖鞋的脚面上,两手够到男人的肩膀按住,仰着小脑袋,那只红润润的小嘴凑过去,一下子就咬住了男人的下唇。
哼,叫你欺负我!
心兰恨恨地在他性感的温热的唇上咬了一下,然后又恨恨地斜了他一眼。
男人温润的面上缓缓绽出玩味的笑来,长臂一伸哪容得她逃,一把就将她那娇软的小身子揽了回来,“宝贝儿,咬完我就想走吗?”
他一个反身将她压倒在了床上……
(这是后话,哈哈……)
子睿将心兰放在越野车的后位上,自己也钻进去,对着前面的人道:“开车吧!”
赵正将车子发动,黑色的越野车在山间的小路上缓缓向着远处驶去。
心兰衣衫不整,冻得缩着身子,浑身仍然打着哆嗦,子睿看了看她,低哼一声,将大衣脱了下来,扔她腿上。
“穿上吧!”他冷冷说了一句,就别过头去了。
心兰顾不得许多,立时将他的大衣裹在身上,大衣上有子睿身体的温度还有淡淡的烟草和了一种不知名的淡香,她的浑身立时暖和起来。
到了小镇的酒店,子睿下了车也不管心兰,径自地进了里面。
赵正却是替心兰拉开了车门,温声道:“下车吧。”
心兰感激地看了看赵正,就裹着大衣进了屋。
“赶紧去洗澡吧!”她进屋的时候,子睿正从洗手间里面出来,热水已经给她放好了。
心兰拽紧裹在身上的大衣,一直埋着头,她真的不想让他看到她的窘样,可是子睿的眸光却是一直玩味的盯着她。
他淡扯着唇角,那双冷峻漂亮的眼睛里带了一抹揶揄,眸光在她身上露出来的肌肤上扫过,心里却是暗道: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心兰脸上像有火在烧,浑身上下不光是被阿杰弄出来的青紫在疼,而且还烧得厉害。
她埋着头快步地进了洗手间。
酒店的暖气烧得倒是很热,心兰站在镜子前,水雾氤氲中,她看到自己雪般的肌肤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青紫痕迹,她的手指缓缓抚过那些伤痕,眼泪一滴滴的掉下来。
她,和阿杰的恋情就这样结束了。
心兰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身上仍然裹着子睿的那件大衣。那大衣很长,在子睿穿来只盖过TUN,可是穿在她的身上却是连膝盖都遮住了,只余下两截小腿。
白皙柔美。
子睿正站在窗子前吸烟,此刻背影一转,他眸光淡淡扫向眼前的女孩儿。
他看到她,乌黑的头发湿漉漉的,脸颊上透出沐浴过后的白皙,娇小的身子穿着他的黑色大衣看起来有一种柔弱到楚楚可怜的感觉。
“有没有……可以穿的衣服?”心兰无措地两手绞在一起,眼神里透露出一种紧张的神色。
“抱歉,这里没有。”子睿淡声说道。
心兰低了声道“哦。”
她裹着他的大衣在床边坐下,不知是为什么,身子仍然兀自发抖。
子睿拿着吹风机过来,接通电源,站在她身旁,撩了她一缕头发,吹了起来。
只是毫无怜香惜玉的意味,那动作很粗鲁,揪得心兰口里发出咝咝的声音。
“疼!”她叫了一句。
子睿只淡淡抬眸,瞟了她一眼,便是顾自进行着他的动作。这个死丫头不知天高地厚的私奔行为,弄得大家鸡飞狗跳,连带着他这几日也没有一晚睡过安稳觉。寒天雪地的还得跑到外面去护卫她的安全,不给她点儿惩罚对不起自己呀。
他故意又揪了她头发一把,这才关了吹风机,“睡觉吧!”他命令似的说。
看着那颀长强健的身形向外面走去,心兰眼睛里含了泪花,她抹了一把眼泪,将被子拽过来裹在身上闭上眼睛。
只是哪里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