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面色立时灰白,心兰则是惶惑不安地看向身旁的男人。

    “阿杰?”她低声喊了一句,阿杰也看看她,目光中也露出惶惑。

    “快走吧!”两位民警不待他们反抗,个个目光冷峻。

    在机场的民警室,心兰惶惑不安地紧紧攥着阿杰的手。从小生在温室里的她,有父亲强大羽翼的庇佑,从不曾有过半分的烦恼忧虑,现在置身警局,心里惶恐得不得了。

    阿杰似是隐隐感知到了什么,反握住心兰的手,眉宇紧紧聚拢,眸光阴沉地盯向门口处。

    大约在二十分钟之后,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接着面前出现一高一矮两道男人的身影。

    矮的是带他们来的一位民警,高的面目阴沉冷峻,神色之间带了一种焦灼的气息。心兰一下子怔住。

    顾子睿!

    她眸光更加紧张不安,“子……子睿哥哥。”

    她慌乱地喊了一句。

    顾子睿冷峻的双眸如淬过千年的寒冰,两只大掌不由自主地捏成了拳头,他眸光阴沉地掠过阿杰,然后落在心兰的脸上,那种阴寒愠怒之气让心兰幕的打了个哆嗦。

    “顾心兰,你是想害我对吗?”

    顾子睿阴沉沉开口。

    脚步已然到了她面前。

    高大的身形如一团乌云压过头顶,心兰一下子站了起来,“子睿哥哥……”

    话音未落,顾子睿胳膊已然抬起,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猛的一扯。

    心兰的身子瞬间扑到了他怀里,被他铁一般的长臂圈住。

    阿杰惊道:“姓顾的,你要干什么?”

    顾子睿只阴沉的眸光扫过来,“李杰,你将心兰从美国偷偷摸摸带回来,你就不怕我告你拐带少女吗?”

    阿杰脸色白了白,他是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半晌才道:“我们是两厢情愿,不是什么拐带人口!”

    “即便你们是两厢情愿,你可曾考虑过你这样带走人家的女儿,人家的父母会怎么样?”

    顾子睿声音愠怒,阴沉,那种凛然的气场让阿杰微微冒汗。

    “你跟心兰处了这么久,想必也知道她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物,你这样带走他的女儿,你以为他会善罢甘休吗?我奉劝你一句,有些东西不是你所能够拥有的,趁早放手!”

    子睿说罢,一把攥了心兰的手臂,拽着她便是向外走去。

    心兰急道:“子睿哥哥!”

    顾子睿置若罔闻,任她挣扎叫喊,就是不肯松手,阿杰则是呆呆地怔在里面,一直没有追出来。

    心兰被顾子睿连拖带拽带到了外面,一把塞进等候的黑色轿车。

    “子睿哥哥!”心兰还在叫。

    “不想我告诉你父亲,就给我住嘴!”顾子睿狠狠地阴了她一眼。

    如果她真是他妹妹,他恐怕早一巴掌招呼她脸上了。他父亲把她送到美国来,交给他照顾,她却一声不吭地和男人私奔了。

    幸好他发现的及时,幸好他情急之下给这边的机场挂了电话,要不然,他真地不敢想像,诺大个东北地区,他上哪里去找她。

    汽车倏地开走,心兰扒在后车窗,她往后寻找着那熟悉的身影,可是没有。

    直到那民警室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视线里,她仍然没有看到阿杰的身影。

    子睿只冷冷侧眸,眸底有阴沉的锋芒。

    汽车在一家酒店门外停下,子睿先行下了车,然后又攥了她的腕子,她却是不知在想什么,两手扒了汽车的门就是不肯进去。子睿急了,一弯身便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不容分说,抱着她便走。

    “顾子睿!你放开我顾子睿!”心兰在他怀里又叫又扑腾,顾子睿只是两只臂膀跟铁钳一般,将她牢牢地锢在怀里,任她怎般使力,却挣不开半分。

    “顾心兰,别让我跟你不气!”顾子睿也恼了,双眸喷出愤怒的火焰,对着她低吼。

    心兰一下子住了声。两只惊慌的眼睛望着抱着她的男人,两只手却是不由自主地扯紧了他的衣服。

    这是长春一家很出名的大酒店,大堂里人来人往,一个西装男子过来道:“子睿,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谢谢。”子睿声音依然凛然,那人是他原先在美国的一位同学,早已知道他来长春的原由,在他到长春之前已将房间给他订好。

    顾子睿一直抱着顾心兰,直到电梯门口才将她放下来。

    心兰垂了视线,也不敢看他,她承认,发怒的顾子睿还是相当让人害怕的。

    不知为什么,她就是畏惧。

    这是一间很高级的套房,在十九楼,子睿的同学本在这家酒店工作,将他们引进去就走了。子睿沉着一张俊颜,就像是雷雨将来之前的天,他抬手扯松了领带,一屁股将自己埋在了沙发里。

    从昨天一早到现在,已是二十多个小时的时间,他几乎马不停蹄,从美国一直追到了长春,再加上内心焦虑,大脑一阵阵发胀。现在身子陷在沙发里,他闭上眼睛揉起了眉心。

    心兰心里还惦记着阿杰,不知他现在是不是还在民警那里,便偷偷地翻出手机来。刚想发个信息过去,那一直埋在沙发里的男人却是一下子长身而起,辟手夺了她的手机,攥在手中。

    “不许打电话!”子睿吼了一句,面容阴沉的样子可以杀死个人。

    心兰又惊又恼,“顾子睿,你太过份了!”

    她一急之下,眼泪汩地涌出,伸手便胡乱地去抹。

    子睿眉头黑了黑,哭,还有脸哭!他薄唇轻抿,讥诮嘲弄。

    “我过份?如果不是你爸爸临走之前,把你托负给我,我才懒得管你!”

    子睿说话咬牙切齿,尖锐刻薄毫不留情,心兰怔了一下,带着泪珠儿的眼睛眨了眨,哭得更凶。

    子睿头上更黑,他不怕她闹、不怕她反抗,但她这般哭,却让他一时之间更加的心烦气躁起来。

    干脆地一把扯了她的胳膊拽着她便进了里面的卧室。

    扑通地将她甩在床上,然后一反身就向外走,“哭吧,今天让你哭个够!”

    他啪的带上了门,然后大步地出了套房。

    一直地出了了酒店,夜风徐徐吹过来,拂过那张因为愠怒而铁青的脸,子睿掏了根烟来,对着远处闪烁的霓虹吸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