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除了真正的血亲之外,她想不出,对什么人还会有那种天生就亲切的感觉。
顾云飞看着自己的小妻子又被姓陈的搂在怀里了,心里又是腾起丝丝的妒火。
偏那两人根本没人看他,两兄妹抱在一起,场面十分的温馨。
他忍不住咳了一声。
陈相宇看看他,却没有松开怀里女人的意思,大手轻拍着女人的背,“好了,好了,记住我是你哥,陈家是你的家,如果有人再对你不好,哥会把你带走!”他说话的时候,眼睛若有深意地向着顾云飞的方向一瞟。
顾云飞觉得自己的脸有些黑了。
此后,他觉得自己和小妻子之间的关系好像变得微妙了一些。
谁也不再提那些曾经让他们十分着恼的事情。她也没有再拒绝他对她的照顾,生活好像又变得温馨了。
顾云飞想,或许是他那天在她耳边唠叨的那些话起了作用,设身处地的想,所以她没有再因为那天酒宴上的事情给他为难。
加之,他也真的变得比以前体贴了,多少让她感动吧!
时间就那样一天一天过去了。
直到有一个早晨,正在吃早餐的女人忽然间低叫一声。
扔了筷子搂了肚子。
他才知道,他的两个儿子要来了。
那么的快,快到让他瞪着眼睛不知所措。
那时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他还没有给儿子取名字呢!
而且还嚷了出来。
这让女人在很多年之后仍是耿耿于怀,她那里疼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想的不是送她去医院,却是给孩子取个啥名字!
生宝宝的时候,顾云飞不在场,他不知道,原来女人生孩子那么的痛苦。从早晨一直疼到中午,那骨缝只开了两指,看着自己的女人疼得脸色惨白,满身是汗,搂着肚子几乎要打滚的样子,他心疼不已。
“兰兰,好兰兰,要不咱不生了,咱剖吧,啊!”
他边给她擦额上的汗,边是心疼又急切地问。
江芷兰却是不断地摇头,眼里泪花闪闪,“我都折腾了这么久了,再坚持一下就好了……啊——”
强烈的阵痛袭来,她一下子抓住了男人的大手,死死地抓住,五个指甲狠狠地掐着男人的肉,一张小脸胀得通红,额上汗珠大颗大颗的滚落。
顾云飞顾不得疼,心急地大叫:“医生!医生!”
妇产医生疾疾过来,“我说你叫也没用啊!这女人生孩子哪个不这样啊!”
顾云飞脸上直发黑,如若不是,早就跟这医生认识,他真恨不得把她揪过来,在她那张老脸上,狠狠拍上一掌。
云熙和大维也来了。云熙见状吓得不得了,“大维,我以后不要生孩子,呜呜……”她吓得把头扎到了男友的怀里。
大维便柔声地安慰。
顾云哲没有进病房,只在门外隔窗看着,姚茜生小星时,他经历过,只是那时感觉不到几分的心疼。而现在不同,疼得死去活来的虽是他的大嫂,可也是他一直心心念念喜欢着的女人,心里那个疼啊!
但又不能进去,只在外面干着急。
里面大呼小叫的声音不绝于耳,最后,就快疼昏过去的时候,骨缝终于开齐,送去产房。可是只是半个小时的时间,医生又匆匆地出来了,“难产,立即手术!”
顾云飞差点撅过去,一把揪了那医生的脖领子,“你早干什么去了?折腾那么久了,你才说手术,你存心啊你!”
看着他两眼泛着火红的光,怒目而视的样子,那医生直咬牙。
云哲过来扯开他,“快点签字吧,别耽误了手术!”
顾云飞霍然清醒,急忙拿过那签字单,可是看到上面那些关于手术可能出现的各种后果的提示时,头上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NND!
他咬牙暴粗口。
签字的时候,手指都在打颤。
顾云哲从未看过这样的大哥,商场上的他,运筹帷幄,胸有成竹,而现在,却是胆战心惊的。签完字整个人都虚软了。
剖腹产的过程那样的漫长,外面的每一个人都是心神焦虑,忐忑不安。
顾云飞不停地踱着步子,来来回回在手术室门前晃。
每一分一秒的流逝都让他心惊胆战,都让他惴惴不安。他不停地猜想着手术可能出现的后果,万一……出了什么意外状况,怎么办?
如果他的小妻子有什么意外,他该怎么办?
他忽然间后悔了,也许不应该让她怀孕,不让他怀孕,她就不会经受那么大的折磨,就不会在肚子上挨上一刀。
他不停地胡思乱想着,眼神越发的严肃,越发的焦虑。
云熙看不下去,过去拽他,“大哥,你坐下歇一歇,嫂子不会有事的!”
他像魔症了一样,立时抓住了小妹的手,“小妹,你替哥进去看一看,看看怎么样了?怎么现在还不出来?”
“哥呀!”云熙骇了一跳,“手术室咱进不去!”能进去,她也不敢啊!
血淋淋的,恐怕会当场吓死。
顾云飞面上露出失望的神色。
他真的想冲进去看看,看看他的小妻子和他的孩子,怎么样了。
已经快两个小时了呀,他的心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放在火上烧。
什么叫心急如焚、什么叫如坐针毡、什么叫生不如死,他现在已经全都偿受到了。
云哲皱了眉向着他大哥走去,“一把拽了他,你这样晃来晃去的有什么用?能替她疼还是能替她生!”
他将他大哥拽到了椅子上,按下。
几年前姚茜生孩子的时候,他也是慌乱无措,而他的大哥那样的镇定,告诉他:剖吧,不会有事。可是现在真的轮到了他的小妻子,大概比让他死都难受了。
顾云飞从椅子上一下子弹了起来,一把推开了他弟弟,“一边儿去,兰兰不是你老婆,你怎么会心疼?”
云哲脸上直抽抽。
他怎么会不心疼?他的心疼恐怕不比他的大哥少上一分一毫。
只是,他不是她的男人,他不能像他的大哥那样的表露出来。
而此时,手术室的门霍然开启,一个全身穿了无菌服的医生出来了,怀里还一左一右抱了两个裹好被子的小婴儿。
“谁是孩子的父亲?”她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