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酒店没进自己工作的部门,而是直接跑去了卫生间。

    将门一关,心底里那股子慌乱的感觉才减轻一些。

    对着镜子将自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又擦擦脸上的汗水,正想走,手机就响了。

    “安迪你在哪儿,你做什么去了?”

    安兰到了公关部门外,左等安迪也不来,右等也不来,她生怕他又跑出去惹事,便将电话打了过来。

    安迪道:“姐,我拉肚子,正难受呢!”

    安兰担心地道:“好好地怎么拉肚子?快点出来,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去!”

    这个弟弟可真不让人省心,上学时就不好好上,毕业以后找工作又是挑三捡四。好不容易她求了董事长,让他过来酒店工作,他又在晚上跑出去惹事。

    “好好,我就来!”安迪喊着,又在卫生间里磨蹭了一会儿,这才出去。

    安兰还在公关部门口,见他过来,便说道:“快走吧,趁我现在还有空,带你去医务室!”

    安迪肚子疼本就是装的,到了医务室便装得更加厉害,咬着牙,眦牙咧嘴的。

    那医生见状,便建议安兰带他去医院化验一下,看看倒底是怎么回事。

    安兰心里也担心起来。

    正巧这时林择临时有事打电话叫她赶紧过去,她便嘱咐安迪自已去医院,然后就急匆匆地走了。

    安迪心下登时一松。

    一出了酒店,脸上痛苦的神色便消失无踪,打了辆车又跑去酒巴玩去了。

    陈相宇回到酒店,直接来到了监控室,工作人员已经将那段时间的录相调了出来。

    酒店人员复杂,又处于A城最繁华地段,当时门外的来往的人很多。

    再加上江芷兰当时所站的部位偏远,是监控的死角,调出来的影相十分的模糊,他根本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只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个子不算高。

    心里很颓丧。

    而这时他的助理发现了他腿上的血痕,担心地说道:“总裁,您的腿受伤了。”

    陈相宇皱着眉看看自己的腿,助理已经转身出去找医务室的人了。

    ……

    顾云飞从医院出来,面上一直锁着一抹阴沉的神色。

    江芷兰跟在后面,经过那一系列的事情,她的两腿总有发软的感觉。而前面的男人,虽然步子不算大,却也并没有停下来等她的意思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过可怕,她到现在,心神仍是十分的不宁,总怕再有坏人,再从身后跑过来推她一把。

    她拖着大肚子,努力地在跟上男人的步伐,一边还心惊胆颤。等到走到男人的车前,她的浑身就像虚脱了似的。

    她想,她这次真的是做错了,她不该背着他一个人跑去寰宇。她现在挺着这么大的肚子,却一个人跑出去,如果真的有事,她岂不是后悔晚矣?

    男人开车的时候,一直紧绷着一张脸,面色十分的冷峻。

    她亦不敢说什么。是她错在先,那么即使他恨她,不理她,也是她自找的。

    她这样给自己宽着心,而心里也真的满是后悔。

    “明天一早,我们回C城!”正在开车的男人,紧绷的唇线扯开,沉声说了一句。

    她猛地抬头,从前面的镜子里,她看到男人半张的脸,面沉似水。

    嘴唇动了动,终是什么也没说。今天的事情是她自找的,她,怨不得他。

    车到别墅,顾云飞将车门给她打开,面色依然冰冷。

    她看了看他,眼底有伤痛掠过。他却是面色照旧阴沉似水,丝毫没有疼惜的神色。

    江芷兰心上酸涩,扶着车门下去。管家正抱着宝宝向着这边而来。

    “太太,小姐正找您呢!”管家满头的大汗。样子十分的狼狈。

    “妈吗!”宝宝黑漆漆的双瞳里还落着泪珠呢。从一早妈吗就出去了,一去半晌的时间,现在都吃过了中午饭了,她才回来。

    小人儿早就想她了。

    江芷兰看看女儿,却忽然发现她额头上好像肿了。

    吃惊地道:“这是怎么了,撞到了吗?”

    管家立刻道:“是我不好太太,我没看好小姐,小姐摔了个跤,脑袋磕柜子上了。”

    管家一脸的内疚,心里七十八下的。

    江芷兰虽然心疼,却不忍心责备那管家。必竟他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没有带小孩儿的经验。

    “宝宝不哭啊!”她伸手去给女儿擦眼泪,可是却有人比她手快,她的手刚刚伸出去,却有一双臂膊先她而将宝宝抱了过去。

    她诧然扭头,就见顾云飞将宝宝抱到怀里,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就顾自走了。

    江芷兰心上难过,她知道,男人是真的在生气。

    她脚步蹒跚地跟在后面也向着房子走去。

    顾云飞抱着女儿进了屋,搂着她在沙发上坐了,张口往女儿额上的肿包上哈气,“好点儿没,还疼吗宝宝!”

    “嗯。”那小人儿眼里仍是滚动着泪珠儿。被男人这么一呵护,小嘴儿又是一扁。

    泫然浴泣。

    顾云飞自是心疼,暗暗地更加恼那个女人了。

    江芷兰进来后,就在那父女身旁坐了,眼睛心疼地看着她的女儿,“宝宝很疼吧!”

    宝宝还没说话,顾云飞阴沉的眸光已是瞟了过来。

    那里面蕴藏的怒意,让江芷兰心神又是一跳,伸出去要抚摸女儿额头的手就停在了半空。

    她嘴唇嚅动着说,“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

    “没想到?”男人阴沉讥诮的声音传来,“那么,你都想到了什么?想到了和陈相宇约会是吗?”

    “你——”江芷兰全身都哆嗦起来,眼眶里有泪在迅速地积聚。

    男人却是不再看她,抱起宝宝站起身来向着楼上走去。

    只留下女人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笨重的身子在不停地哆嗦。

    江芷兰努力地刻制着不让自己情绪太过激愤。她知道,这样子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她不想伤到孩子。她抹了眼泪,咬了唇,然后又是深深的呼吸,可是身子仍然是哆嗦。

    男人无情冷漠的话语无疑像是一支利刃插在她心上。

    让她的心底在恼愤之余,又是漫升出破碎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