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芷兰点头。

    “小星……还好吧!好久没看见他了。”

    “……好。”

    顾云哲深深的眉宇敛得更紧。

    这几天,姚茜天天找上门去要孩子,他不让她见,她便是扒在门口又哭又闹,闹得左邻右舍全都跑出来瞧热闹,而且指责他无情无义。

    他没有片刻的安宁。

    小星对姚茜那个母亲却好像并不太在意了,姚茜一闹,他便是躲到房间里面去。

    而且对他说:“爸爸,小星不要和妈吗在一起,妈吗会打人,妈吗好可怕!”

    他只能安慰地吻儿子的额,告诉他,他不会把他交给妈妈。

    姚茜见不到儿子,便是日日堵在门口,又哭又闹。他被闹得烦了,推了她一把,她身子撞在后面的墙上,下面便流了一滩的血,而他,亦是傻眼了。

    姚茜当时小脸便白了。

    手捂着小腹,痛苦不堪……然后却又是流着泪笑着说:“谢谢你帮我处理了这个孽种……”

    后来,他知道,姚茜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那个秃顶男人的。

    心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晚饭过后,迈巴赫驶进院子,顾云飞下了车,走入大厅。

    宝宝在李嫂的看护下,玩球。

    “少奶奶呢?”他问了一句。

    李嫂说:“少奶奶在休息。”

    顾云飞便是敛眉,然后上楼。

    卧室里没有开灯,光线有些暗,看那女人躺在床上好像睡着了,他没有唤她,然后放轻脚步走过去。

    他看到女人长发散乱,长睫低垂,秀眉轻拢,似乎是睡得不太安稳的样子。

    “兰兰?”他轻唤一声。

    女人缓缓睁开眼皮。眼神似乎有些恍惚。

    “怎么这么早睡觉,吃过饭了吗?”

    男人伸手抚开女人颊上散落的发丝,柔声的问。

    “我不饿。”女人回答。

    “不饿也要吃,看你最近瘦得,小脸都尖了。”男人眸中染了怜惜的神色。

    “走,吃饭去。”手臂托起女人纤瘦的背将她抱坐起来,他又弯下身去捡她的鞋子。

    然后又亲自地拾起女人白皙柔软的脚,给她穿上。

    女人的脚瑟缩了一下。

    “我自己来。”

    “我来吧。看你这浑身无力的样子,一会儿多吃点!”

    男人给她穿完鞋,又起身,将女人扶了起来。

    “走吧!”

    江芷兰捋捋了头发,跟着男人向外走。

    下楼的时候,两条腿虚得厉害。不得不扶了楼梯。

    顾云飞皱眉,“你到底哪里不舒服?怎么连走路都没了力气。”

    女人抬眸看看他,越发大的眼睛,渐渐地晕出一层的水雾,然后突然间便哽咽了。

    “顾云飞,你和阮清玫是不是还在来往!”

    ……

    “顾云飞,你和阮清玫是不是还在来往!”

    她望着他,眸中水雾氤氲,语气里带了质问。

    顾云飞心中咯噔一下,眉锋一点点敛起,眼中神色冷凝。

    “为什么这么问?”

    他也看着她,大手莫明的攥紧。

    “你只要回答‘是’还是‘不是’。”江芷兰眸光咄咄逼视着男人。似乎是问不出答案誓不罢休的。

    男人眉心处骤敛,心上升起莫明的烦躁来。

    “没有,你不要乱想!”他沉声说了一句,便是当先向着楼下走去。

    江芷兰看着男人透露出冷漠的背影,双唇一阵哆嗦,然后一转身,重又向着楼上走去,一直回到卧室,便是打开抽屉,将那张如刺一般哽在喉处的缴费单取了出来。

    然后又下楼。

    男人看着她娇小的身影上去又下来,手中还捏了张纸,眼神奇怪地看着她。

    “你拿了什么?”他问,声音不冷亦是不热。

    “是什么,你自己知道!”江芷兰将手中的单子啪地拍在男人的面前的餐桌上。然后,眸光咄咄地注视着男人。

    男人的眸光落在那单子上时,一下子便深了。

    “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你翻我的衣袋?”

    磁性的声音忽然间便锁了一抹深冷。他眸色阴沉地盯着眼前的女人。

    江芷兰也看着他,“你可以给我一个解释吗?”

    “解释?可以!”顾云飞身子向前,双臂支了餐桌,声色平和的道:“阮清玫病得很重,我去替她了交住院费,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江芷兰皱着眉,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的男人,眼前浮现,下午时在医院看到的那道熟悉的身影。

    “是呀,仅此而已!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他看向女人的眼睛神色依旧平和,可是心里的烦躁之感却是又涨了几分。

    “有什么好奇怪!”

    女人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的男人,声音坚涩地道:“顾云飞,三年前阮清玫把我害得那么惨,她害得我差点失去宝宝,害我母亲心脏病而死,害得我拖着伤重的身体受尽折磨,你竟然还替她去交住院费?!她那样的人,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她气愤地低吼,想起三年前所受的种种,只感到,全身的血管都要爆裂开来。

    “够了兰兰!她已经得到报应了!”顾云飞声音里已然带了一丝烦躁。

    阮清玫现在已是生不如死,不管他为她做了什么,其实也只是尽一点人事而已,不关其它。

    江芷兰却是双眼笑出了泪花:“得到报应了?不够。我告诉你,她得到的报应根本不够!她差点害死宝宝,害死了我妈,害得我卧病在床整整两年。你一句‘她得到报应了’就够了吗?

    还是你心里根本就对她念念不忘!你一直爱着她对不对?”

    “江芷兰!”男人面色陡阴,低吼了一句,可是看到女人身形剧烈的颤抖起来,忽然意识到什么,又将心底的烦躁和被点燃的怒火压制住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俊颜青白,神色复杂地道:“这件事我会给你解释清楚,但不是现在。请你不要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

    “如果你和她没有纠缠不清,你怎么会知道她出了事,怎么会替她去交费?”

    女人声音哽咽,似是埋藏了很深的痛苦。

    “我说了,这件事我会跟你解释,但是不是现在!”男人神色之再次落上阴霾。手在兜中摸索,掏出烟和打火机,嚓的就燃上了。

    猛吸一口,又神色幽深的看着她。

    “好了,乖,坐下吃饭吧!”他伸手来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