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汽车嘎地停下。
沉默了一会儿,才转身一把握了女人冰凉的手。
“说吧,要怎么样处罚我,说吧,只要你能高兴,只要你能不哭,只要你心里能好受,那么打我,骂我吧,我一概能承受。”
他就那样望着她,眸子热切,焦急,还有别的什么复杂的情愫。
而她,却是不肯抬头,还是垂着眸,唇,紧紧地咬着,就是不说一句话。
男人真恨不得一头撞到墙上,哪怕撞到头破血流,都比这样生生憋闷着要好受多得。
两人就那样谁也不再吭声,静静地坐着,男人越发的烦躁,忍不住点了烟开门出去,背对着汽车的方向烦躁地吸了起来。
真的是乱了,一切都乱了,自从他的生活里有了这个小女人,他就变得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的淡定,再也不能像以前一般的高傲,他必须低下头来去取悦这小女人。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毕竟,他一向清高,从未如此地低三下四过。
即便是和阮清玫在一起七年,她也多半要看她脸色行事,而不是,他去取悦她!
一根接一根,也不知道抽了第几根烟,再返身上车的时候,车厢里已没有了那抽泣的声音,那女人,头靠在坐椅上,眼睑微合,像是睡着了。
在车里坐下,他看到那女人,一张小脸越发的白,睫毛上有晶莹在闪烁,口唇却是泛着青色。
大手轻轻地抚上女人的脸,轻轻地去拭那睫毛上的泪珠,
她抬头迎上他冰寒带了怒力的眸光,心上不由一慌。
“我不是有意的。我也不想。是你不给我,云哲要是没事,不会给我打电话的。”某女呐呐地说。
男人冷哼一声,将手机随手向床上一扔,那女人立刻地奔到床边,将手机拾起来给云哲回拨过去。
“什么?要生了……”女人惊讶的说话声让身后的男人一怔。
“你等等,我马上就过去,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把她送到医院去!”
电话挂断,还未转身,已有一双手臂将她整个缚到怀里。
“谁有生了?”顾云飞寒着一张脸问怀里的女人。
“谁要生了?”顾云飞寒着一张脸问怀里的女人。
“是姚茜呀,姚茜,姚茜要生了!”江芷兰惊喜地说道,完全忘了这几日的不快。
男人拢着眉,一脸的不悦:“是姚茜生,又不是你生,你这么高兴干嘛?”
“可她生的是云哲的孩子!”
“云哲的孩子又不是你的,你至于这么高兴吗?”
他特意托人买了那么可爱的小兔子回来哄她开心,她都不给他脸面,一接到云哲的电话,听说人家要生孩子,竟然就高兴成这样,男人心里醋意横飞,
如果不是她现在大着肚子,他真恨不得把她狠狠地压在床上,往死里蹂、躏。
江芷兰气得推他,“云哲的孩子就是你的亲侄子,你这人怎么这么冷血,六亲都不认!”
顾云飞顿时哑住。
他六亲不认了吗?
他只是听不得她那么亲热的叫他云哲,见不得她为他的事情那么的焦急。
一张脸黑了下来,冷冷松开她。
转身去抽屉里拿出烟来燃上,高大的身子向外走去。
女人的声音却从后面传来:“姚茜生孩子,云哲很无措,希望我能过去一趟。你送我吧!”
“你过去做什么?他无措,你去了就有措了吗?”男人回身,面目冰寒。
“可是……”江芷兰无语,跟这男人没办法勾通。
“可是我一定要去一趟。”她似打定了主意,云哲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惶急,无措,虽然她知道,她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她也要去一趟,哪怕只是给他些安慰。
“你不送我,我自己去。姚茜生的孩子是你的亲侄子,是你们顾家的骨血,你爱管不管。反正,我一定要去!”
江芷兰说着便是拿起包包向外走去。
顾云飞一把拽住她,眸光冷泠地盯了她一眼,却是将手中的烟一扔,用脚狠狠碾灭,然后向外走去。
两人到医院的时候,顾云哲正无措地在医院的走廊上来回踱步。
见到江芷兰,神色惶急的脸上,好像有了些许的安慰。
但是看到他的大哥时,却是微微蹙了眉。
“云哲,姚茜怎么样了?”在江芷兰的心里,早就忘了那天姚茜给她的羞辱,反倒是十分的惦记她的安危。
“医生说,产道还没开齐,还要再等一会儿!”
云哲英俊的面上布满大颗的汗珠,虽然孩子的母亲并非他的所爱,可是看到姚茜痛苦不堪的样子,他还是十分的担心。
江芷兰不懂什么叫‘产道还没开齐’,只是趴在病房的门上向里一瞧,看到姚茜挺着极大的肚子,头发凌乱,一脸极痛苦的神色躺在床上,心里便是强烈的紧张起来。
里面有妇产医生在给姚茜做检查,此时便出来了,对着云哲道:“胎儿缺氧,不能再等下去了,马上准备做剖腹产!”
“啊?”云哲显然很是吃惊,虽然剖腹产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的。
眸光紧张不安地瞟向江芷兰,江芷兰小脸早白了,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起来竟然比他还要紧张不安。
又看看她身旁的男人,顾云飞淡而不惊的声音道:“剖吧,不会有事!”
顾云哲的心好似定了一些,于是在护士拿过来的手术单上签字。
看到上面写的与产妇关系时,犹豫了一下,还是写上了朋友。
姚茜被人扶着从病房里出来时,看到了江芷兰,本来极憔悴痛苦的眼神忽然间犀利起来,但只是须臾,便又痛苦的捂着腹部低叫起来。
剖腹产的过程是漫长的,虽然有医生说,手术没什么问题,正在正常进行,可是江芷兰一颗心还是扑腾扑腾的。
不知是因为惦记姚茜,还是因为自己也是一个孕妇,脸色一直是刷白,大大的眼睛闪烁着惶恐不安的神色。
顾云哲忽然间开始后悔,不该叫她来,她本人也是孕妇,看到姚茜生孩子这么痛苦,心里一定是害怕极了。
直到手术结束,江芷兰紧绷的神经才算松懈下来,但是身子却是软软的从墙上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