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那个女孩看起来蛮特别的,虽然只是一面之缘,却是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手机响起悠扬的乐声,关掉CD,接听,

    里面是醇厚的男声:“相宇,爸让你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陈相宇低沉却又清朗的男声道:“爸,我已经查过了,在C城的户籍簿上,只有三个叫欧阳婧的,其中两个是女的,一个只有十岁,另一个年已五十,剩下的那个是个二十多岁的男性,并没有爸要找的二十多岁的女孩。A城这边,根本没有叫欧阳婧的女子。”

    “这样……”中年的男声显出几分的颓丧。

    “爸,你先别急,我们再慢慢找,说不定那女孩儿被人收养后改了名字也有可能。”

    “但愿如此吧!”男人的声音透出难掩的失望。

    手机收了线,陈相宇的车也已然到了A城最大的一家酒店。

    汽车缓缓驶入地下停车库,他高大的身形向着酒店里面走去。

    “BOSS!”

    “BOSS!”

    酒店值夜的员工在向陈相宇问好。

    陈相宇淡然点头,上了专用电梯,一直抵达顶层自己的套房。

    打开笔电,又开始上网搜寻他想要的信息。

    江芷兰回到表姐的花店,表姐正在焦急地向外张望。

    “兰兰,那个云先生是不是有为难你?怎么会这么晚才回来?”

    “没有,是我自己有点事情耽误了。”她将钱从包里掏出来放到表姐面前。

    然后却是直奔卫生间。

    手中的验孕棒打开,几分钟之后,看着那渐渐浮现的两道清晰的红杠杠,江芷兰大脑一片空白。

    这几天经常的疲倦,反胃,与上次怀孕的反应是一样的,让她不禁怀疑是不是再次中了招。

    尤其是在吃饭时,顾云飞那么一问,她的心里便是不安起来。

    快到花店时,特意去附近的二十四小时药店买了验孕棒回来,没想到……

    她的大脑瞬间空白。

    她清清楚楚的记得,那次,从顾云飞那里离开,她是特意去药店买过紧急避孕药的。

    她也知道这种药是越早吃越好,所以一回来便赶紧地吃了。

    可是怎么会?

    她的大脑是大片的空白,根本无法思考什么。

    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兰兰,你怎么了?”在外面的表姐见江芷兰一进去,竟然有半个小时都没出来,不由有点担心。

    江芷兰急忙地将验孕纸连同那小棒一起扔进马桶冲走。

    表姐一年前离了婚,房子和孩子都留给了男方,她则一直是一个人独住在花店里,天色已晚,江芷兰便在花店住下了。

    只是一晚少眠,心里一直是忐忐忑忑的,又不敢让表姐发现

    她记得避孕药的说明书上曾说过,有效率%,莫非她就是那个%中的一个?

    呵!真是比中五百万彩票大奖的比率还要高!

    “吃药的期间身体有没有过什么特殊的反应?比如呕吐。”妇产科医生在耐心地询问江芷兰。

    江芷兰皱着眉想了想,“吐倒是没有,不过……有拉肚子。”

    她想起那天不知吃了什么东西肚子起了反应,一天之内拉了四五次。

    “这就对了,拉肚子会降低药效。所以你才会避孕失败。”医生很干脆笃定地说。

    嘿嘿!江芷兰小脸都抽作一团,因为拉肚子降低了药效,所以那虫子趁虚而入了!

    真是岂有此理!

    该死的顾云飞,你害死我了!

    她想起昨天在餐桌上,那人还问过她是不是怀孕了,她还说,她不会那么傻到让自己的身体再受一次伤害。

    她是不傻,可是她闹肚子了,所以,她还是怀孕了。

    江芷兰简直是浴哭无泪了。

    从医院出来,哭丧着脸,却不知要去哪里。

    这可怎么办呢?

    妈妈要是知道了,非打死她不可。

    而她,难道还要再次做一个扼杀亲生骨肉的刽子手吗?

    她发现,她从未如此地恨过顾云飞,恨不得将他剥了皮,抽了筋。

    一个人走走停停,心神不宁,也不知要去哪里,最后就在一处街心公园的长凳上坐了。

    冬日的肃杀在这个夏日里绿树红花的地方显得特别明显,树上都是光秃秃的,冷风呼呼地刮过,卷起地上的尘土呼啸着飞起。

    她就那样的坐着,冰凉的石凳将透骨的凉意传入她的体内,她却分毫觉不出冷。

    只是眼神异常的无措。

    手机响了是顾云哲打过来的。

    听着里面磁性悦耳的声音,她只有想哭的冲动。

    就那样的握着手机,眼眶红红,一个字都没有说。顾云哲告诉她,这个星期不能回来了,美国那边的事情有点棘手,但是至多拖个七八天,也就会回来的。

    言语之间蛮是遗憾。

    她只说没什么,叫他不要惦记她。可是眼泪却是流了下来。

    手机挂掉,很快又响起‘咚’的一声。是彩信。

    云哲发过来的。

    打开,却是一副两小孩结吻的画面。是一对双胞胎,也就七八个月大的模样,面对着面,两个小肉团一般的人儿新奇地将两只小嘴凑在一起。

    若是在往时,她会大笑出声,然后回个短信过去,说他有多么的不正经。

    可是现在,全无心情。

    脑子里一团乱麻,她真的不知道该拿肚子里这个赶都没赶走的孩子怎么办。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冻得整个人快要失去知觉,浑身都僵硬了,她才起来,可是神色却是一片的茫然。

    过马路的时候,也是魂不守舍的,险险被一辆迎头而来的车撞到,那司机打开车窗,对着她一顿臭骂。

    她却是不理,只顾自己走了。

    到了表姐的花店,却见里面一片清冷。

    表姐垂了头坐在小凳子上,神色颓丧不堪。

    “姐,你怎么了?”她有些担心,表姐一向是很乐观的,即便是当初离婚,被那男人伤透了心,也是很快振做起来,今天是怎么了?

    表姐缓缓抬起头来,眼眶红红的,“兰兰,高强他不让我见孩子……”说话的时候声音已经哽咽了。“我们当初是说好的呀,每个星期让我把小强接过来,可是……他都两个星期不让我见孩子的面了……”

    “姐,你别急,我们想想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让那家伙让我们见小强!”她蹲下来柔声地安慰表姐。

    由于江妈妈早年不育,所以表姐虽是小姨的孩子,却是比江芷兰还要年长六岁,而且育有一个三岁男孩,一年前离婚时判给了男方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