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两人不知道她在等什么,却没有多问,这是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哪怕是死,也要紧紧抓住。
不远处又来了几个女人,村长找来的,她们隔着几米,站在那不停‘劝说’,“你们孩子都生了,就算出去外面人能不嫌弃你们?”“好好留下过日子不好吗?你们就那么狠心,连孩子都不要了?”
怀着孕的女人用力捶了一下肚子,“我恨不得杀了他们!他们都是孽种!跟你们一样该死!”
对面一群女人不停咒骂她,骂她们低贱、狠心、早晚遭报应...
有三个孩子被带过来,不停的哭着,“妈!你别走!”“妈,别不要我们。”
最开始跑来的女人冷漠的看着对面哭求的两个孩子,“我不是你们妈,我宁可死,也不会再回去。”
跑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下定决心,也知道若是跑不掉下场会如何。
“妈...”“妈妈,别走...”“妈妈。”
一声声哀泣,那几个劝说的女人抹着眼泪,声音哽咽,“好狠的心啊,他们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你就算看不上他们爹,也不能连孩子都不管了吧?”
其中一个五十来岁的妇女上前一步,她看着沈羡,眼神哀戚,“我曾经也是被拐来的,最开始也过的不好,可这么多年,我为我家男人生儿育女,这就是我的家,你没结婚不懂,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孩子,就是有个家。”
三人都很怕沈羡被她‘劝住’,紧张的说,“你别听她瞎说!”
那妇女大义凛然的挡在所有人面前,“除非从我尸体上踩过去,否则谁也别想走。等将来你们有了娃,就明白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三人气的想去打她,沈羡拉住她们,“她曾经是受害者,如今变成施害者,但追根究底,你们的苦难不是她造成的。”
那妇女冲上来要抓沈羡,被她一棍子打在脸上,牙齿掉了好几颗,直接晕死过去。
沈羡冷静的看向不远处的村长,扯扯嘴角,“当然了,在我这里男女平等,就一个字,公平!”
三人想说,‘公平’是两个字,但都没敢开口。
...
夜色降临的时候,一队士兵来到村子,有人跑去跟村长报信。
不一会儿,吴队长带着人走到众人面前,他亮出证件,“我们来抓人。”然后便眼神凶残的看向沈羡,“束手就擒吧。”
村里有人以为是山外县里公安,当即开始哭诉,“你们快把她抓住!她杀了好几个人,还打伤了我男人...”
另外三个女人已经激动的扑过去,“救救我们!我们是被拐卖来的!”
沈羡活动活动手脚,扔下棍子,然后举起手走过去,吴队长拿出手铐直接将她拷上。
村长见她手上被手铐扣住,当即松了口气,“这人杀了我们村好几个人,还有那三个,是我们村的媳妇,你们不能把人带走。”
那边已经有人在吴队长示意下进房间查看情况。
“村长,这样穷凶极恶的歹徒,我们的带回去,让法律制裁她。”
“枪毙吗?”有人问。
“枪毙太便宜她了,就应该扒皮抽筋!”“凌迟!”“点天灯!”
村长也觉得不甘心,但既然公安同志们都来了,这么多人,他们总不能把人全扣下。
“你带走这个凶狠的女人可以,其他三个媳妇得留下!她们都有了孩子,是我们村的人。”
吴队长冷着脸,“她们是被拐卖来的!另外,你们村参与拐卖妇女的也得一起走,买媳妇也是违法的。”
“凭什么?”有人不服气,“我们花钱买的媳妇,怎么违法了?你花钱买粮食也违法吗?”
“就凭她们是人!不是粮食,不是物件!”吴队长大怒,他直接掏出枪,对着天空就是一枪,“阻拦办案的,以同谋论处!”
枪声把这些人心里的侥幸彻底吓没。
村长也怕,但他到底活的年头多,知道买人这种事没那么容易坐牢,再有,不是有句老话说得好,法不责众,就不信还能把全村人抓去。
“说话要讲道理!我们村可没买媳妇,当初是下聘礼娶回来的!”村长拄着拐杖,“这女人打死打伤我们村那么多人,得给个说法!”
“受伤的全都抬去县里确认伤情。死者...”
吴队长看向徐家院子,有人飞快跑过来,“那三人没死!”
吴队长:!!!
一瞬间,几乎所有的目光都看向沈羡。
沈羡微笑,“你们这么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不过是为了自保把他们打晕而已,怎么可能鲨人呢,鲨人是犯法的啊。”但伤人就没关系了。
尤其是这个年代,法律还不完善,伤人案件很多都要看判案人员的倾向。
而她,一个可怜无辜被拐卖的少女,遇到危险,情急之下打伤几十个人,不过分吧。
吴队长一直提着的心猛地落地,甚至还激动的蹦跶两下,他咧开嘴,用手摸摸下巴掩盖笑容。
没死人,那就一切都好说!
当然,在他知道有超过十人失去他们心中最重要的性别特征后,就没这么高兴了。
但至少现在,他挡在沈羡面前,一点不气的对村长说,“麻烦您也跟我们走一趟吧。”
带着一群人翻过大山,来到县城时已经是第二天天亮,县城人都在悄悄打量,猜测着这些人犯了什么事。
有脑子聪明的,一见那三个被折磨的形销骨立的女人,心里多少就有些普了。
“肯定是拐卖的事,那三个...”那人抬抬下巴,“连大肚子婆娘都全是伤。”
换做正常嫁娶,谁会把个孕妇打成这样,她肚子里可怀着孩子呢,只有不把女人当人的地方。
村长感受到周围那些鄙夷的视线,完全没有了往日在村里说一不二的威势,他低垂着头,既希望快点到公安局,又希望永远也不要到。
...
医院外面,吴队长听着医生跟他说那些人的情况。
“外伤都是次要的,有几个,那地方都成烂泥了...为了防止感染,必须全都割掉,剩下的虽然没烂也伤的极其严重...”快五十岁的医生停顿一下,“用一个词来形容,鸡飞蛋打,估摸着以后都不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