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盐拉着她的手，“我当时想了一晚上，假如豆子也有生命，它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游戏里的豆子吗？”
“它应该不知道。所以我在想，假如，我们也都是假的，那我们会知道自己只是一个虚假的人吗？”
沈羡：...
这个问题涉及到哲学了。
“你、你这样说怪吓人的。”沈羡撸两下手臂，将鸡皮疙瘩抚平。
楚盐被她的样子逗笑，上前亲她一口，“别想那么多了，回去睡觉。”
...
许裴又耗费几天，他觉得特别累，以前从未这样讨好过别人，哪怕这个人是自己小叔，他也觉得不舒服。
尤其是对方仍然那么冷淡，不管他怎么恳求，都不愿意回城。
这天上午，许裴洗把脸，决定跟许墨摊牌。
“小叔，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城？”
“不愿意。”
许裴有些生气，语气也没之前那么好了，“明明是你做错事，我都已经这么低声下气的求你，不明白你到底在固执什么。”
许墨：“你这些天问了我那么多，这次换我问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回城呢？”
“因为...爷爷去世了，他的遗愿就是想让你回去。”
“你信吗？”许墨那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一切，“你信你爷爷希望我回城吗？这么多年，他从未给我寄过一次信，没有寄过一丁点东西，临死，突然说想念我，担心我，你信吗？”
许裴说不出来‘信’字，因为以前爷爷提起许墨，总是要咒骂他。
“你看，你都不信。”许墨嗤笑，“所以，你爸妈让你来找我，肯定是为了别的，让我猜猜，能让你如此放得下脸面在我面前恳求，想来背后的利益应该很大...”
许裴顿时涨红脸，“什么利益？你一个被下放的老头子，能给许家带来什么利益？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他扔下这句，转头就走，回公社借电话打回去。
父亲语气非常焦急，“怎么样？买票了吗？什么时候回来？”
许裴叹气，“他不愿意！”
“你有没有听我的话？”
“我听了，我这些天一直住在他那，给他挑水干活，可他的心比石头还硬。”
对面气的拍桌。
“算了，你等他回城的时候，跟他买一天的票回来吧。”
许裴愣住，“爸，你走关系帮他平反了？”
“呜...差不多吧，总之，他刚回城肯定没地方住，你带他回家来住。”
“好。”
许裴回去的时候，许墨已经收到平反的信，大队长检查过上面的章，又跑一趟公社，打电话确定无误，这才给他开证明。
他拿着证明和二百块钱，之觉得沉甸甸的，一时不知该做什么。
倒是楚老头，收到楚盐和沈羡让他去京市的信，二话不说开始收拾东西，他托大队长帮忙买票的时候看到许墨呆呆的站在那，过去拍拍他，“干嘛呢？快回去收拾东西啊！”
许墨抬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突然就平反回城了？”
许裴过来就听到这话，当即回答，“还能是为什么？我爸做的，他不知道跑了多少关系，才让你平反...”他停顿一下，“小叔，就算当初我爷爷做的不对，看在我爸这么辛苦帮你奔波的份上，你也该原谅他了。”
楚老头：？？？
竟然有人想抢他孙媳妇的功劳！
楚老头二话不说撸起袖子，破口大骂，“要不要脸？脸皮砸嫩厚？什么你爸走的关系，那是我孙媳妇的功劳！她研究出特别厉害的东西...叫什么计算机器...上面才让老许平反的！”
许裴被气笑了，“您可真能吹！我承认，您孙子和孙媳妇能考上京市的大学确实很厉害，可他们再厉害，还能走通这样的关系？两个学生，在京市那地方自己都不一定能过好。”
“你！”楚老头暴怒，“你一来我就觉得你不对劲，好啊，合着是来抢功的，我孙媳妇研究出的东西，别国都没有，就咱们国最先造出来，她得了军功章的，她还有自己实验室，肯定是国家发现她特别厉害，想奖励她，于是让老许回城，毕竟老许可是她的启蒙恩师！”
许墨看向大队长，大队长对他点点头，意思很明显。
“不可能！我刚给我爸打完电话，他说是他走的关系！”许裴看向许墨，“小叔，我爸这番苦心，你可以不接受，但你不能占了便宜还当不知道。”
大队长咳嗽一声，“这位同志，我说的话你应该能相信吧？这信是首都寄来的，与信一起的，还有沈羡同志寄来的两百块钱，信里虽然没明说，但我今天也去公社打了电话询问，确实是因为沈羡表现好。”
许裴心里不信，可杨树坡的大队长总不会骗他，难道他爸说了假话？
他心里游移不定，“或许这其中有沈羡的功劳，但我爸也应该有一份，小叔，你跟我回去见我爸，见到他一切就明白了。”
许墨摇摇头，“你回去见你爸，见到他你就明白了一切。”
他那个堂兄弟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之前那么多年也没说走关系帮他平反，现在说帮他？也就骗他这个傻侄子吧。
楚老头瞪了许裴一眼，“老许，别想那么多，回去收拾东西，房子都准备好了，好几间房子，有你住的地方。”
许墨点点头，他倒不担心这个，如果他能平反，那他家里的房子总归会还回来的，还会得到一笔补偿款。
沈答己放学回家的路上就听人说楚爷爷要去京市了，一路飞奔回去，看到楚爷爷正在院子里收拾东西。
他顿时停下脚步，心中想起刚刚高老小的话。
‘你又不是楚家人，肯定会留在这，到时候没有楚老头看着，沈家还能管你吗？给你一口饭饿不死就完了，没准连学都不让你上。’
后面还说了让他回高家的话，他当即吐对方一口吐沫，就飞快跑走。
此时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楚老头一见他就连忙招手，“快过来，你赶紧去把你的东西也收拾一下，书本、玩具要带什么自己想，锅里有粥，自己舀了喝，爷爷忙着呢，今天没炒菜，你自己夹点咸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