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楚老头正在用打包盒把已经晾一阵的炸鱼放进去，他一边摆放，一边心想，这盒子看着普普通通，竟然能保持食物跟刚做出来一样，真是奇怪又厉害。
所有鱼全都做完，楚老头已经打包好，楚盐换了身衣服，就要出门，沈羡连忙跟上，“你去哪啊？”
“去卖炸鱼，你跟我一起去吗？”
“去去去！”沈羡直接坐上后座。
炸鱼被放到前面，两个大包吊在自行车横杠上，一边一个，楚盐骑的时候腿总是碰到包上。
沈羡干脆让他拿过来，自己拎一个抱一个。
屁股下是楚盐特意做的兔皮垫子，用了好几块兔皮，厚厚的，坐习惯好像也么那么颠簸了。
路上，沈羡问他，“你是不是要去那对夫妻旁边卖炸鱼啊？”
“嗯。”
沈羡嘿嘿笑，“想不到你也是个性情中人，咱俩真是天生一对。”
楚盐被她逗笑，“你不觉得我太小心眼吗？”
虽然楚盐有时候是有点小心眼，但沈羡当然不会直说，她选择睁眼说瞎话，“胡说！明明是那个妇女小心眼，一点点批评都接受不了，我说那些还不是为了她好，批评她她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下次才能改正，变成更好的自己！”
楚盐：...你这样说话容易挨揍。
两人到公社的时候，没有碰到那对夫妻。
楚盐也不着急，而是骑着自行车四处转悠，看到哪人多，就停下拿出一盒炸鱼，打开，让沈羡吃...
有人闻到味凑过来，“好香啊！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嗯，刚做出来，新鲜热乎的。”他说完，沈羡已经吃完好几条。
那人搓搓手，“这个...我能尝尝吗？”
沈羡递给他一条，他一尝，看向炸鱼的眼神更加热烈。
“好吃！”
楚盐清清嗓子，“四毛钱一碗，要不要？”
“碗有多大？”那人一边说一边摸着衣兜。
楚盐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碗，给他看一下。
“成，给我来一碗尝尝。”
这一碗怎么也有半斤多，一斤鱼也得几毛钱，这还是用油炸的，不亏。
楚盐盛了一碗，扯下块油纸递给他，然后把炸鱼倒到油纸上，男人捧着，直接开吃，不一会儿，半碗就下去了。
见他吃的这么香，又有人过来买。
“给我来一碗。”
“好吃吗？我能不能先尝一条？”
...
傍晚，楚盐很快把自己的两大包炸鱼卖出去，卖了十来块钱。
正打算回去的时候，碰到那对夫妻。
妇女一见两人，顿时伸手指着他们，“就是你们！”她气冲冲的跑过来，憨厚的汉子拎着东西在后边追。
“给我站住！”她叉腰挡在楚盐自行车前面，“你们是不是也去卖炸鱼了？”
楚盐微笑，“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呢。”
“别给老娘装蒜！”她伸手指着沈羡，“她还在那吃着呢！”
“哦，这是我给她做的，您想尝尝吗？”
妇女气的火冒三丈，“你们要不要脸？看别人卖炸鱼也跟着卖，年纪轻轻有手有脚干点什么不好，非得抢别人生意？”
楚盐瞥她一眼，“有本事，你让他们买你做的啊，说白了，还是你做的不好吃，他们才买我的。”
“你！”本来妇人还以为他人不错，教她们如何做炸鱼，没想到，真是咬人的狗不叫...
她气的咬牙启齿，汉子终于追上来，擦擦头上的汗，“媳妇你别生气，可能有误会，也许他们有苦衷呢。”
“有什么苦衷？”妇女瞪了丈夫一眼，“就是坏心眼，头顶生疮...”
不等她说完，沈羡打包盒直接扔她脸上，把她砸了个仰倒。
她拿出手帕擦擦嘴，“注意你的言辞，我们本来就打算卖一天的，如果你再说让我不高兴的，我天天来卖吃的，每次都在你们旁边，就凭我未婚夫的手艺，信不信让你一点都卖不出去？”
妇女明显又气又怒又怂了，那男人明显有手艺的，真要一起卖吃食，她肯定比不过。
此时汉子扯扯媳妇，对着两人弯腰，“对不住对不住，我媳妇她就是个急脾气，今天剩下不少炸鱼没卖出去，她心里难受呢，那鱼和油都是花钱来的，卖不出去只能带回去...”
他苦着脸叹气，“没事，你们早点回去吧，我跟她再转转，兴许便宜点有人愿意买呢。”
沈羡得意的抬着下巴，拍拍楚盐的背，“我们走！”
等两人身影消失，妇女嘴里骂骂咧咧，汉子说要便宜一毛钱再去卖一圈试试，妇女眼珠一转，“我去接闺女，你自己去卖吧。”
汉子憨厚的笑笑，“成，你俩要是饿了，就先去饭店吃点，不用等我，别饿着闺女。”
妇女把闺女放在妹妹那代为照顾，妹妹在供销社当售货员，此时闺女兜里装的鼓鼓的，从形状上应该是糖块，小小的团子跟小姨一起看连环画呢。
“我的福宝啊！”妇女顿时满脸喜色。
“妈！”福宝搂着妈妈的脖子，高兴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妈妈，我今天特别乖。”她扯开衣兜给妇女看，“小姨给的，好多糖！”
“你这丫头，又让你小姨花钱。”
“哪的话。”小姨伸手摸摸福宝的脸，“我一个当小姨的，给福宝几块糖算什么。”
两人说了几句，妇女带着女儿走了，走出一段路，妇女蹲下看着女儿，“福宝，爸妈今天碰到两个坏蛋，看我们卖炸鱼，也回去做了一大堆炸鱼去卖，结果咱家的炸鱼都没卖完。”
“坏人！”福宝跺脚，“太坏了！”
“可不是，那俩人一看都不是正经人，卖的炸鱼一点不新鲜也不好吃，就是偷学咱家的，之前在咱家这买了一碗，就说咱家的炸鱼不好吃...”
妇女巴拉巴拉一阵抱怨，福宝抱住她，“妈妈不生气！坏人会遭报应的。”
“真是妈的好宝宝。”妇人高兴的保证女儿，眼里闪过恶意的光芒。
...
天色越来越暗，楚盐骑着自行车，不知道怎么有点困了。
前面明明是下坡，他却反而用力蹬了几下，以至于速度越来越块，轧到一块石头，接着一下没控制住方向，自行车向着旁边山坡飞速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