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没注意到楚盐，正在屋里跟赵大娘说话。
“福宝怎么瘦了？是不是你们不给福宝做好吃的？”赵大娘抱着福宝，稀罕的不行。
“家里到底孩子多，她又是个丫头，能有一口吃的就不错了。”
“等着，姑奶奶拿好吃的给福宝。”说着，赵大娘去柜子里找出几块糖，又摸出纸包着的饼干，一起放到福宝面前。
妇女连忙推推女儿，“还不谢谢姑奶奶。”
“谢谢姑奶奶，福宝最喜欢姑奶奶。”
赵大娘顿时乐的不行，把福宝搂过来亲香一阵。
“小姑，我们这次来是有件事想拜托姑父。”妇女拉着女儿的手，“您也看的出来，福宝这孩子特别聪明，我们就想，能不能让她来杨树坡小学上学，到时候让她住在小姑家，不过您放心，我们每个月都会给粮食的，只多不少。”
“这...”赵大娘犹豫了下，放在她这倒没什么关系，反正家里还有孩子，一起带着就是了，可上学，她看看福宝肉乎乎的小身板，“她才四岁，要不再等两年吧。”
这么小的孩子，就算再聪明，她哪里懂上学是怎么回事啊。
福宝扑到赵大娘怀里，可怜巴巴的，“姑奶奶，福宝想上学，福宝喜欢看书喜欢学字。”
“哎呦。”赵大娘顿时心软了，“福宝这么小就知道读书了？真是个好孩子，不过学校里都是大孩子，而且不少皮小子，万一他们欺负你，你这么小怎么办啊...”
赵大娘可舍不得这粉嫩的团子被那些熊孩子欺负。
“小姑你放心，福宝这孩子天生招人稀罕，在村里，不管多大的孩子，都喜欢跟她玩，就没一个欺负她的。”说到这，妇女带着些洋洋得意，“而且别看她年纪小，她都会数一百个数了，厉害着呢。”
“真的？”赵大娘顿时一喜。
“福宝，快给姑奶奶数一遍...”
“1,2,3,4...”福宝一点点数着。
等她数到一百，赵大娘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这样，我一会儿跟你们姑父商量商量，咱们福宝既然这么聪明，可得好好上学，将来肯定会有出息。”
外面大队长正跟楚盐说话，“你不用再歇两天了？”
楚盐摇摇头，“我明天就可以去上工。”
妇女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掀开门帘就走出来，一见楚盐，先是吓一跳，随后瞪大眼睛把他从头看到脚，最终视线停留在他满是伤痕的脸上。
楚盐刚刚就听到妇女管赵大娘叫小姑，知道这是大队长的亲戚，未免惹麻烦，他跟大队长点点头就转身回去。
等他走了，妇女装出惊讶的样子，“姑父，这人是谁啊，脸怎么那个样子，吓死人了。”
不等大队长说，赵大娘就解释，“这是我们大队的，楚家小子，长得特别俊，前几天不知道怎么摔着了，脸就成那样，他做菜的手艺可是一绝，听说他祖上当过御厨呢。”
提到这个，大队长跟着附和，“可不是，烧的菜特别好吃。”
妇女一听，心中生了计较，“那他肯定有不少家传菜谱吧，不知道能不能跟他学两手。”
大队长哂笑，“咋可能呢，你都说是家传的了，还能随便教给别人？”
要是他有这样的手艺，肯定牢牢攥着，除了自家孩子，谁也不教。
“那可说不准。”妇女没再多说，只是拉着女儿，“姑父，我家福宝上学的事，你看...”
大队长刚刚就听到福宝数数了，他略一思量，“这样，我跟小学的校长商量一下。”
孩子年纪到底太小，在学校磕着碰着怎么办。
“姑父你不是学校的校长吗？”妇女惊讶不已，“你一个大队长不当校长，让谁当的？”
大队长无奈的摇摇头，“我也不懂怎么教书，校长是一个下乡知青。”
“哎呀我的姑父啊，你怎么这么老实，那些下乡知青一个个奸猾着呢，万一把学费拿去花销，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大队长连忙呵斥她，“别胡说，这钱花用的每一笔都记的明明白白，而且一共也没几个钱，给孩子们买了书本后就没多少了。”
相比较公社小学要自己花钱买书本，杨树坡小学的只用自己准备本子和笔就行，书是老师们去公社小学复印的，要给人家纸张和油墨的钱。
妇女撇撇嘴，明显不认同，却也不想跟姑父争吵，再三嘱咐姑父一定要让他们福宝上学，便带着女儿出去四处转转。
她不是第一次来杨树坡大队了，对附近的一些人家都很熟悉。
碰到面熟的妇女媳妇就凑过去说说话，不一会儿就听说那个满脸伤痕的楚家小子，哪是摔的啊，分明是被人打的。
至于是谁打的，就不清楚了。
...
隔天，楚盐正常去上工，他脸上虽然看着吓人，但其实伤口已经愈合了，有点发痒，但他可以忍住自己的手，不去乱动血痂。
上午太阳越升越高，日头越来越烈，楚盐拿出手帕擦擦汗，稍微停下喘口气。
一个白嫩嫩的团子不知从哪跑过来，手里抓着一把野果子，递到楚盐面前，“哥哥，给你吃。”
楚盐愣了下，“你是...福宝？”
福宝歪着头，“哥哥怎么知道我叫福宝啊？”
“昨天不是在大队长那见过你吗？”楚盐笑了下，“果子你留着自己吃吧，哥哥不喜欢吃果子。”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果子可甜可好吃了。”福宝举着手，“哥哥你尝尝，特别好吃。”
楚盐哪能要孩子的果子吃，而且他也不太想招惹那对夫妻，万一他接了果子，那对夫妻说他抢孩子的东西呢？
“我不吃，地里脏，你快回去吧。”
福宝举的手都酸了，这个哥哥也不要她的果子，她顿时有点郁闷。
“好吧，那福宝回去啦。”说完转头就跑开。
楚盐以为这事就过去了，谁知中午回到家，就见福宝正在自家院子跟爷爷说话，手里还捧着个大苹果，正是之前沈羡给的。
沈羡当时拎来的水果不好保存的这两天都吃完了，只剩下几个苹果，他留着给爷爷吃的。
见到这一幕，楚盐心里有点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