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羡一脸懵逼，“我能对她做什么？我都很久没见过她了。”
沈珍气的咬牙，“我妈病了，都是你害的，你还在这装模作样。”
“你妈病了赶紧去看医生啊！怎么什么锅都往我身上甩？”沈羡也有点生气。
“你是不是用了什么妖法？”沈珍眼睛通红，“你到底要什么？是要钱还是要我跪下给你磕头？求你放过我妈行吗？”
沈羡：？？？
“我早就提醒你去医院看看，也不知道你整天在想什么。”沈羡不耐烦听她哔哔，“我每天忙得很，没空理你。”
说完，她进了院子，把院门关上。
隔着院门，沈珍在门外站一会儿就走了。
直到写作业的时候，沈羡才猛然想起，说起来，她确实吓唬过五婶，因为她当时也是说那些闲话的主力...
不过她只是吓唬几次就忘记了，都过去三四个月，不至于恐惧到这个程度吧？
那之后她都没怎么见过五叔和五婶...
算了，肯定跟她没关系。
沈羡很快把这事抛在脑后。
隔天，她在帮楚盐干活的时候见到了五叔五婶。
沈羡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真的，她怎么也没想到，五叔五婶苍老了很多，两人眼下乌青，眼睛还带着血丝。
大热天，五婶却时不时打哆嗦。
她满脑子都是问号，这两口子一副被妖精吸了精气的样子咋回事啊？
五婶一见到她，脸色顿时白了一分，她嘴唇动了动，却没说话，僵硬的转过身去。
沈羡没当回事，五婶却心都提起来，晚上又发热了。
夜里，沈珍哭着给五婶喂水，“妈，你等着，我这就去求她，不管要我怎样，我一定让她放过你。”
“别去，咳咳。”五婶咳嗽着，她头昏昏沉沉的，“你千万别去找她，也别跟她作对。”
“她怎么能这样？就算恨我，冲着我来啊！”
五叔嫌她们母女吵，去隔壁沈志屋里睡了，沈志就在旁边看着母女两个抱头痛哭。
两人哭了一阵，沈珍气愤的看向沈志，“妈做一切都是为了你，可你呢？如今妈病了，你能为她做什么？”
沈志没有一丝感情的看着她，“你这样抱着她哭她就能好了？”
“那你说怎么办？你敢去找沈羡让她放过妈？”
沈志仍然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妈是生病了，不去医院找她有什么用？”
沈珍咬着唇，“妈就是被她害的，当然要找她。”
“嗤。”沈志嗤笑，“爸不出钱给妈看病，你也不舍得出钱，怎么着，指望人家给你出钱看病？做梦吧。”
“你！”沈珍瞪他，“我身上哪有钱？我那男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哪有什么家底，这次拿回来这么多东西，他已经很不高兴了。”
沈志闭上眼，不想跟她争辩什么，她带来的糕点都发霉了，布料摸两把就掉色，还特别不结石，就那些破玩意能值几个钱？
装了大包小包的，外人还真以为她拿回多少东西。
他不说话，沈珍更加生气，只觉得这个哥哥没用，就是家里的拖累。
要是没有他，当初也不会跟沈羡闹成那样，妈也不会遭遇那些，现在病了爸都不管。
“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妈辛辛苦苦把你养大，因为你身体不好，她一点重活都舍不得让你干，现在她病了躺在床上，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沈志猛然睁开眼睛，“你说送她去医院，你不是非要去找沈羡吗？”
“...那不是家里没钱吗？没钱送到哪也没用啊！”沈珍自然是有钱的，只是她不想出。
她知道，她爸就是故意等着她出钱，才一直不肯让她妈去看病，不然之前她回门都不让回，现在怎么突然给她捎信让她回来。
沈志站起来，“既然你同意，那我去弄钱。”
“你去哪弄啊？”
“去找人借。”沈志说着就出了门。
沈珍心里松了口气，她帮母亲擦擦脸上的汗，想着要去医院，又去厨房少点人热水给她妈擦擦身上。
这个时候家里都吃完了饭，有的家人已经早早睡下。
沈志先去了四叔家，他爸以前借过四叔钱，也许能借到。
然而他敲了半天的门，四叔一直不开门。
他转头又去了其他叔伯家，转了几圈，不是根本不开门，就是借口家里没钱。
他最后来到三叔家。
心里并没有抱着期望，毕竟三叔跟他爸因为沈珍的事闹得不怎么来往了。
而且他爸还很记恨被三伯打的事。
三伯倒是让他进屋了，还给他倒水。
等他说出要借钱，三伯面色凝重。
“大志啊，不是我小气不念亲情，如果今天是你爸来借，我二话不说给他拿钱，可他没来，你又是自己过来的，这钱借了怕你爸将来不承认。”
沈志整张脸都涨红了，“我爸如果不认，我会想办法还的。”
三伯摇摇头，“你想不到办法的，你都没成家，粮食工分都在你爸户头上。”他叹口气，“要你回去跟你爸商量商量，让他来找我吧。”
这是个好孩子，可惜，身体不好，家里又难缠，想娶媳妇难了。
此时，沈志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要去借钱他爸却没阻止了。
而那些关系不错的亲戚又为何不肯借给他钱。
他颓废的走出三伯家，眼睛又酸又涩。
回到家里，沈珍一见他脸色顿时紧张起来，“怎么样？借到钱了吗？”
他摇摇头，“得让爸去借，叔叔伯伯们怕我借了爸不肯还钱。”
沈珍心里像是被重重锤了一下，她视线看向床脚的半块砖头。
此时她甚至想一砖头砸到那个男人头上。
她闭上眼睛，半晌，拿起衣服披上。
“你干嘛去？”沈志拉住她。
“我回去...”沈珍咬着牙，“找我男人要钱。”
其实是想回去拿钱，但就算她出钱，也不能让她爸觉得钱是她给的，不然以后碰到什么事都想让她出钱。
沈志叹气，“你在这看着妈，我再去找人借，实在借不到再说。”
“可是...”
“没事，这么晚了也没法去医院，怎么也得明天早上，我先去借。”
沈志走出家门，整个人茫然不知该往何处去。
最终，他走到沈羡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