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维熠开着车,听到叶溪知的话,他抬眼看了眼后车镜。
透过后车镜,他可以看见坐在后面的叶溪知。
外面的街灯,行驶的车辆,使得叶溪知的脸上忽明忽暗。
不知是阴暗交错的缘故,还是工作到现在这个时间的确很累了,肖维熠似乎在叶溪知的眉宇间看到了一丝淡淡的惆怅。
“知道今天我在公司楼下等了你多久?”肖维熠问。
叶溪知的目光始终看着车窗外,听到肖维熠的问话,她很自然的回答道:“工作期间不允许办自己的私事,这是公司规定。”
“和我谈公司规定?”肖维熠看着后视镜里叶溪知问。
“肖总记错了,是肖总今天跟我强调了公司规定。”
叶溪知收回了视线,同样是看向后视镜,在镜子里与肖维熠对视上了。
“郑婉婉是新来的总监,我想一个月后顺利辞职,自然是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人家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人家允许我几点下班我就得几点下班。”
“你这是在和我发牢骚?”肖维熠挑眉。
“不。”叶溪知面无表情的否定了肖维熠的这个说法,“我在陈述事实。”
肖维熠又看了眼后视镜里的叶溪知,没有说话。
因为叶溪知的确在陈述一个事实。
而且今天就单从郑婉婉让叶溪知给他冲杯咖啡这件事上看,郑婉婉对叶溪知的态度的确不好。
车厢内突然陷入了沉寂。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许久之后,叶溪知才再次开口问,“你就真的恨我恨到,连叶氏集团都想一起毁了吗?”
肖维熠下意识想开口说“不是”,但一张嘴,说出来的却是另外一句。
“两年多以前若不是我受够了叶氏集团,它应该早就不复存在了吧。”肖维熠声音冷淡,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叶溪知不反驳,因为肖维熠说的没错。
只不过被收购的这将近三年的时间,叶氏集团虽然没有回到鼎盛时期的样子,但也算一年比一年好,她真的以为叶氏集团会一直这样长久的经营下去。
哪怕爸爸不在了,可爸爸的心血还在。
然后,车厢内就再次陷入安静。
自从下定决心离婚后,叶溪知就有意避开和肖维熠接触了。
毕竟肖维熠的眼里只有苏芷晗,她不想给自己添堵,也不会像从前那样爱得盲目了。
当她头脑清醒了之后,才知道过去三年的自己有多愚蠢。
心的距离拉开了,即便是她单方面的,那她和肖维熠的距离和之前相比也是被拉开了很远。
所以现在让她单独的和肖维熠同处一个空间,反倒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你要带我去哪?”叶溪知问。
“回家。”
“我不回去,我要回医院。”叶溪知连忙说道。
“这个时间你就算回医院,也是打扰你母亲休息。”肖维熠并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
“不回去你去哪!”肖维熠看向后视镜里叶溪知的眼神明显比刚才冷了。
“去哪,都不想回去。”叶溪知扭头看向车窗外,别扭的低喃了一句。
叶溪知知道,她的意见,她的反驳,她的想法,在肖维熠那里统统都是“别有用心”,所以叶溪知也没指望着肖维熠能同意她的想法。
从这之后,一路上两个人再没说一句话。
如果说之前叶溪知提出“离婚”的时候,肖维熠认为她是欲擒故纵,故意引起他的注意的话。
那么之后他与她在一起的时候,不论是他想和她亲近,还是她看到他和苏芷晗在一起,她所表现出来的,都在抗拒他。
那么处心积虑想要嫁给他,那么有心机的讨好了他三年,突然转变,肖维熠还有些不适应,更多的是有些不可思议。
回到他俩所住的别墅,叶溪知跟着肖维熠,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去,叶溪知忍不住又问,“你到底想和我谈什么?谈离婚的话,我没有意见,我也可以净身出户,你准备好协议书,拿过来我签字就是。”
听到“离婚”两个字再次从叶溪知嘴里说出来,这让肖维熠很不爽,更多的事抗拒,不愿意接受这个信息。
“叶溪知,我希望你清楚一件事,结婚是你求来的,那离婚是我说的算。”肖维熠坐到了沙发上,动作优雅随意。
随后他打开了茶几上的一个首饰盒,指着里面的红色钻石戒指,“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吗?”
叶溪知看着“熠光知心”钻戒,内心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眼眶有些微微发热,其实以她对肖维熠和苏芷晗的了解,她都已经做好要不回来戒指的心里准备了。
肖维熠拿起“熠光知心”指着里面的logo,说:“我查看了这三年来你送给我的礼物,其中有几个的logo就是和这个钻戒上的logo是一模一样。”
“听说这个设计师叫‘Z’,已经三年没有出过任何的作品了,即便如此你在这三年里还能有他的作品,说明你和‘Z’很熟。”
“所以,我想知道,‘Z’是谁,这枚戒指是谁设计的。”
肖维熠的声音很平淡,但传进叶溪知的耳朵里,却是字字都砸在她的心口上。
毕竟“熠光知心”,是她当初设计的婚戒,她蹭无数次的幻想,在她和肖维熠盛大的婚礼上,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幸福切骄傲的将她设计的这枚戒指戴在肖维熠的手上。
可现实是,他们不但没有婚礼,就连知道他们结婚的人都寥寥无几。
结婚当天,他就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折断了她的翅膀和骄傲,狠狠的将她踩进泥沼里。
之后,每逢过节,她都会精心的为肖家人准备礼物,尤其是肖维熠的,都是她亲手设计,亲手做出来的。
她甚至还很期待肖维熠拆开礼物时,看到陌生的logo,会问她一句这是什么品牌,然后她就会骄傲的,带着满满的爱意告诉他,这是她自己的品牌,是由她自己设计,自己制作出来的,世界上最最用心的礼物。
可三年过去了,肖维熠不但没有问过,甚至连礼物都没拆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