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霄北挺拔的身影站在沈南意身边,睨着她脸上的巴掌印,下颌紧绷,明知故问道:“怎么弄的?”
沈南意抿唇,“我不肯捐肾,她打……”
李见女沉眸,打断沈南意的话:“霄北啊,你是个孝顺孩子,难不成你的亲生父母出事需要你捐颗肾救命,你能无动于衷吗?这丫头就是被我们给惯坏了,过于自私自利。”
沈南意平日里最听不得的就是他们站在父母的位置上,居高临下的妄图掌控她的人生,将她视作提线木偶,“我自私自利遗传自你们的卑劣,咱们沈家一脉相承,冷血的基因怎么好在我这里断绝。”
李见女听着她大逆不道的话语,抬手还想要教训她。
谢霄北狠厉一声:“李女士!”
李见女看着昔日这个贫困到只能依靠沈家的接济,才能完成学业的男人,“谢霄北,说到底,你能有今天,是不是也有我们沈家早些年的帮扶之意?如若……”
李见女意味深长的瞥了眼没下车的沈寒初:“如若你的合作对象知道你连恩情都能抛掷脑后,是否还敢跟你合作?”
沈南意也留意到了沈寒初的车牌,知道今天来了贵,她握了握掌心,“我……”
谢霄北按住她的胳膊,寡冷道:“李女士既是知晓我今日有贵,还在阻碍谢某的要事,不知道沈总他日急救是否也会……遭此一难。”
李见女读懂他的威胁,恼怒却无济于事。
僵持了数秒钟后,甩手离开。
谢霄北彼时方才又瞥了一眼沈南意,看着她脸上醒目的巴掌印,语气算不上好,“挨打的时候不知道要躲?”
沈南意瞪他:“能躲得及时,我不就躲了么。”
挨打的可是她,疼的也是她,她会不知道要躲吗?
他什么态度。
她挨了打,还有错了是不是?!
谢霄北还要招待贵,没再理会“叭叭”犟嘴的沈南意,让她老实点跟自己接待贵。
江烟慵懒靠在沈寒初肩上,打量沈南意,轻笑:“原以为那么精美的画作是出自一个书香气的闺秀,原来是个钟灵毓秀美人儿。”
“能让我们烟烟见第一面就认可的美人,可是凤毛麟角。”沈寒初含笑打趣妻子。
江烟眼波流转,横他一眼。
沈南意看着恩爱的两人,“烟学姐数年如一日的美貌,真人比学校贴出来的照片还要惊艳。”
江烟挑眉:“沈小姐也是四方城大学的?”
沈南意:“我今年大四。”
江烟笑了笑:“原来是小学妹,你的画工很好,那幅画我真是喜欢,想到许多年少时期的事情。”
两人聊画,聊美容,聊以前的事情,沈南意原本是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奉承着,毕竟人家的身份和阅历摆在那里。
但渐渐沈南意发现,这位沈太太性格是真的不拘小节,也全然没有上位者的高傲。
谢霄北瞥了眼侃侃而谈的沈南意,眸色深了深。
谢霄北跟沈寒初聊着项目和投资,也会提及港市那边的项目,沈南意抿了口茶水,知晓他跟程家的事情,对于涉及程家的话题并不多言,谢霄北接连试探两次后,也就明白了他的态度。
华策集团向来鲜明中立,不站队。
当然在此前提下,任何攻击行为,会被华策直接认定是宣战。
沈寒初对谢霄北的能力和本事认可,可生意归生意,也只能是生意。
沈南意分神听了一会儿,她没立场和能力左右两个集团生意上的事情,继续跟江烟饶有兴致的谈论着学校的事情,“听说,学校的图书馆取名摇艇是学姐跟沈总爱情的见证呢……”
“摇艇图书馆……”江烟脸上的笑容顿了下。
正跟谢霄北谈话的沈寒初也忽然沉默了一下。
原本谈话热闹的厅,蓦然就安静下来。
沈南意不确定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看向谢霄北。
谢霄北抿了口茶水,思索着这栋图书馆有什么隐情?
沈南意带着三分小心的询问:“烟学姐,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是想起一些往事。”江烟把这话揭过去。
沈南意古诗词读的不多,当年学校里对“摇艇”二字进行激烈讨论时,她年纪尚小,是以就只认为自己提及了不该说的话,也顺势让这个话题过去。
当晚,江烟和沈寒初留下吃晚餐。
小谢依放学后就老老实实的跟在沈南意身边,江烟有些诧异她还没毕业竟然就有了那么大的孩子。
沈南意解释:“我不是她的亲生母亲。”
江烟听着小谢依叫谢霄北爸爸,像是明白了什么,临走时,拍了拍沈南意的手,“你真是不容易。”
那么小就当了人家后妈。
沈南意还在思索她这话里的意思,谢霄北就搂住了她的肩膀,开口道:“依依虽然不是我跟意意的孩子,但也跟亲生女儿差不多。”
江烟看着似是随意实则特意来解释的男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沈南意注视着江烟和沈寒初上车,沈寒初亲自开的车门,江烟却不太领情,沈南意隐约听到江烟命令沈寒初把图书馆的名字改了,“我不跟你一起现眼。”
看着车子驶离,沈南意侧头问谢霄北:“那个图书馆的名字怎么了?”
谢霄北没回答,但他在将江烟的名字和摇艇二字联系起来的时候,想起了一首《采莲曲》。
其中一句是:妾家越水边,摇艇入……江烟。
“我看沈太太对你印象很不错,你没事,多跟她联系。”
沈南意:“烟学姐说过两天约我去做脸。”
谢霄北微顿,侧眸:“做脸?”
沈南意:“嗯,没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
谢霄北略一点头,似有所悟。
两人朝里走,他淡声开口:“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沈南意打了个呵欠,“没有。”
谢霄北眸色深了两重。
夜色浓重,黑压压的夜色,遮不住主卧内的旖、旎。
沈南意受不住,紧紧咬着唇瓣,热浪要将她淹没,颤、栗难忍。
良久,男人吻着她水润的红唇问:“不是喜欢坐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