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燕含泪朝着谢润道谢:“奴婢谢谢侧妃怜爱。”
回去后太晚了,谢润撑着去看了眼陶陶。
大胖儿子睡的香甜,半点没因为换地方闹腾。
听一旁的丫头太监们说,大家都担心他来前院不适应,全身心警惕着。
谁知道陶陶来到新地方,激动的很,满屋子的爬,屁股后面跟着一群人。
爬完自己倒头就睡,完全不知道伺候的人一颗心提了多久。
谢润轻轻捏了儿子的脸,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去。
景王洗漱完,从后面揽着她的腰身,“这下可放心了?”
谢润回头看了他一眼。
她拆了发髻,一头柔顺的墨发垂在肩头,显得格外温婉。
灯火摇曳,又透出几分妩媚。
“常言道,养儿九十九,常忧一百。”
“他如今连一岁都没有,妾身又怎么能放心呢?”
景王抬手摸了摸谢润的头发,没再说些你放心的话。
有些话说再多,都不如行动上表现来的有用。
洗漱完,两人就上床沉沉睡去。
第二日,谢润起身时,景王已经离开前院了。
伺候她洗漱的大丫头道:“王爷要去彻查刺杀一事,早早的入了宫。”
“王爷心疼侧妃,让奴婢不要惊动侧妃,让您多睡会,说这些时日还有的劳累。”
谢润揉了揉太阳穴,想到自己还要去云碧阁吊唁,“我还是起身吧,劳烦姐姐了。”
她住在前院,这里的丫头都是自小伺候景王的人,都是有些脸面的。
使唤起来,谢润自己也不太自在,没法子继续睡懒觉。
梳洗打扮一番后,谢润换上了素色衣裙,披了件绣迎春花的厚披风,带人去了云碧阁。
至于陶陶,她还把人留在前院。
这会,再没有其他地方比前院更安稳了。
只是刚到云碧阁,谢润就看到了个意料之外的人——方媛儿。
关了一段时间禁闭,方媛儿瘦了好些,整个人都沉敛了。
加上她素日爱鲜艳打扮,这会却穿着素色衣裙。
刚到门口时,谢润险些没认出来人。
两人在莲侍妾的灵堂见面,方媛儿盯着谢润许久,眸光幽幽。
谢润轻笑道:“一段时间不见方姐姐,方姐姐瘦了好些,我险些没认出你来。”
方媛儿意味深长道:“这话该我说才是。”
“我好似今日才认识谢姐姐。”
说完,方媛儿没忍住咳嗽了两声。
谢润听她称呼自己为姐姐,心下暗暗警惕。
方媛儿这人,大概是穿书而来,自持手拿剧本,本性极为自傲。
她和谢润同时入的王府,按理说是没有大小之分的。
论年纪,谢润其实还比她大上半个月。
可从一开始,她仗着受宠,就左一个谢妹妹、右一个谢妹妹的喊谢润。
谢润称她方姐姐,是谦虚和礼仪使然。
她唤谢润妹妹,不算托大,但也能看出她是自认为比谢润高上一截的。
后来她比谢润先生了孩子,可因孩子不太健康,被景王冷落了一段时间。
她还唤的谢润妹妹。
那时她自持比谢润先生了儿子,同样身份也比谢润更为贵重,依旧不曾弯半点腰。
如今被关了几日禁闭,开口竟然唤谢润姐姐……谢润可没有半分得意。
变化越大,越是说明方媛儿心态发生变化,行事脾性可能和以往不同。
但那颗充满欲望和野心的心,是从来不会改变的。
谢润一脸关切道:“听方姐姐咳了两声,可是身子不适?”
她看了眼四周,“怎么没多烧两个火盆子?”
方媛儿抚了抚袖口,轻笑道:“无碍,就是近日夜间着凉,感染了点风寒罢了。”
“那方姐姐还是要注意点身子,别穿的太单薄了。”
“谢谢姐姐关心。”
两个人气的打了招呼,谢润就上前去给莲侍妾烧了三炷香,还帮着烧了点纸钱。
嘴里还给念叨了几句,流几滴泪走走形式。
在这期间,有几个丫头进来问事,问的都是方媛儿。
方媛儿也有条不紊的处理着。
看情况,莲侍妾丧事的主办人,似乎就是方媛儿?!
吊唁完,谢润被丫头引着去了耳房喝茶,碰见了也在喝茶的李庶妃和芳侍妾。
芳侍妾身边还带着年幼的如意郡主。
李庶妃和芳侍妾起身朝着谢润行了一礼,“妾身见过谢侧妃。”
“起来吧。”谢润嗓音平缓,视线落在如意郡主身上,“一段时间不见,郡主又长高了许多,与年前倒大不相似了。”
如意郡主看着谢润片刻,才道:“谢侧妃娘娘安好。”
“许久不见,谢侧妃娘娘也愈发貌美,比花房里新开的绿牡丹都夺目。”
谢润笑了笑,“郡主谬赞了。”
丫头送来茶,谢润端着浅尝了一口,轻声问道:“刚刚给莲妹妹上香的时候,倒是看见方姐姐在操持。”
“可是王爷王妃有什么嘱咐?”
芳侍妾一贯不爱和其他人讨论事情,这会只低着头数杯中茶叶。
倒是一向清清冷冷的李庶妃出声解释:“王妃娘娘今个起来说头疼,实在是操持不了莲侍妾丧仪,便向王爷求情,先解了方侧妃的禁足,等莲侍妾的丧仪过了,再继续禁足。”
“实在是府中如今无人可用……王妃如今只盼着孙侧妃早些入府,好能替她分担些府中事务。”
谢润听出李庶妃这是在替王妃鸣不平了。
先说王妃特意求景王把方媛儿放出来,又说府中无人可用,可不就是在说谢润总是装弱不肯出来顶事。
要不然王妃也不会绕过谢润,直接让方媛儿处理莲侍妾的丧事。
谢润听后笑了笑,不接她的话,反而提起另一件事。
“既然王妃如此不适,待会妹妹可要和我一起去青松院看看王妃?”
李庶妃顿了顿:“王妃如今头疼的很,我们一去,人多嘈杂,难免惹的王妃更为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