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其实柔贵妃也有过母性柔情,只是不是对他。

    肃王十三岁那年有次被人害的落水,脑子磕在石头上昏睡不醒。

    当时柔贵妃为了揪出真凶,在皇帝面前和宸妃厮打起来,后来当众撒泼打滚,哭的撕心裂肺……

    景王记忆里,仅此一次看到柔贵妃如此失态。

    谢润温婉的声音在景王耳畔响起:“若今日被害的是妾身,妾身愿意把一切交给王爷王妃,等着王爷王妃慢慢找出真凶。”

    “可被害的是陶陶……他还这么小,这么脆弱,只消稍微出现点风浪,就会把他从我身边夺走。”

    说着说着,谢润眼眶不由落下泪来。

    “王爷这几日忙碌,不曾见到陶陶日夜啼哭的场景,妾身却日日听到,只觉是在被人剜心。”

    “他难受,偏又不会说话,只能哇哇的哭,妾身恨不得以身相替……千哄万哄,好不容易哄好了,第二日又不肯吃喝,晚上照旧哭闹,直哭的嗓子哑了,满脸泪痕才睡过去。”

    不知何时,谢润已然泪流满面。

    “有时妾身也不敢想,他到底是哭累了睡着了,还是难受的昏睡了过去。”

    景王虽然冷情,但也是人,也有父亲的责任和担当。

    听到谢润娓娓道来这些时日陶陶受的苦,他也心如针刺,十分的不好受。

    他尚且如此,更何况一直陪着陶陶的谢润呢?

    景王面色和缓许多,握住谢润的手,“你放心,本王不会让你们母子白白受苦的。”

    谢润反手握住景王的手,桃花眼里水意盈盈,盛满信任。

    “王爷,妾身信你!”

    “只要您做出的决定,妾身都依。”

    谢润坦白道:“妾身今日确实十分愤怒。”

    “罪证确凿,方侧妃却死不认罪,还想潇洒离开。”

    “即便是王爷您在堂上主持公道,方侧妃依旧嚣张跋扈,在妾身面前侃侃而谈,竟还指责是妾身照顾不周,才致孩子被人害!”

    “她谋害妾身的孩子,不觉半点惭愧,反倒来指责妾身!”

    谢润低声哭着控诉:“王爷,天底下怎么能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而方媛儿敢如此不讲道理,不就是仗着有景王宠爱,觉得景王会给她撑腰?!

    景王听了,心疼谢润之余,也不免有几分心虚。

    他抬手帮谢润抹了抹眼泪,“你说的对,方氏确实太放肆了!”

    谢润冷笑一声,“只盼着方侧妃一直照看好三公子,否则妾身迟早要把这句话还给她!”

    景王无语片刻,又忍不住失笑:“……本王倒是不知道,绥岁何时这般记仇了?”

    谢润拿帕子把眼泪擦干,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

    “妾身可记仇了。王爷上次咬妾身的仇,妾身还记得呢!”

    景王:“?”

    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怎么不记得了?

    谢润温柔提醒:“就是王爷晋位妾身为庶妃的那次。”

    景王恍然大悟,哭笑不得,“多久的事了,你还记得?”

    谢润红着眼睛瞪了景王一眼,“哼!”

    美人泪眼瞪人,风情依旧,倒把景王给看的心乱了。

    两人又说了会话,谢润去里屋净脸,景王去看儿子。

    谢润才换完衣服出来,就听到十安公公前来禀告:“王爷,月枝救活了!”

    “让荆五去问!”

    景王正拿着块成色极好的玉佩在逗陶陶,闻言不见半点情绪起伏,手上的玉佩还在摇晃。

    陶陶黝黑圆滚的眼睛跟着四处转动。

    府里的事情,一旦景王开口让荆五去问,就是要动用一些狠辣的刑罚。

    十安公公又道:“荆五已经在审问,说不过半刻钟,月枝必然会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