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桃想到自家主子的话都是要等王爷问了才说,这会只摇头,“主子没有留话。”

    景王眉头微动,把玩着手上的印章,“这印章你可认得?”

    淡桃做出一副惊讶样,“这是王爷前些时候开库房给主子选的玉刻的章。”

    “主子今日原想画画,可寻了章出来就犯了懒,把这章随手一搁,奴婢带着人找了好半天,倒没想到落在食盒里了。”

    景王:“……你家主子就让你这么糊弄本王的?”

    “章在书房里,随手一搁,还能搁到食盒里去?”

    淡桃老实回答:“主子是这般说的。”

    景王这会倒是来了兴致,“你们主子在忙什么?”

    淡桃硬着头皮道:“主子新得了些梅花,正在赏梅呢。”

    “赏梅作画,本王不在的日子,她倒悠闲。”

    景王把印章塞入袖口,起身道:“她的字丑,本王倒是好奇她的画如何?”

    “十安,去春山院。”

    淡桃:“……”

    想夸一句主子厉害,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夸起。

    谢润其实没把握景王会来春山院。

    毕竟她有心施展小心机,那也要看别人买不买账。

    打发淡桃去送汤后,她闲得无聊,还真进了书房摆好纸笔准备作画。

    当然,她是不会作画的。

    原主没这门技术,她更没有。

    可不耽误她享受这种意境氛围。

    冬日里燃着暖炉暖香,糊着明纸的窗户透进光亮,能看清窗外那一簇簇绽放的红梅。

    书桌宽大厚实,摆着一排笔,墨香晕染,白纸铺陈。

    多么好的意境?一看就很有水平!

    让人摆好一切,谢润坐在书桌对面的躺椅上,拿着一册话本子慢悠悠的看着。

    景王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不知为何,就是忍不住想笑。

    “听说绥岁要作画,本王特意来看看你技艺如何,怎么如今躺在椅子上看书?”

    景王瞥了眼书桌,“笔墨都已经备妥,是在等本王来?”

    谢润:“……王爷想听实话吗?”

    景王沉默片刻,高冷的吐出一个字:“说。”

    “妾身就是想让自己和腹中孩儿受书香熏陶熏陶。”

    说罢,她抬手往外一指,“王爷不觉得从这个角度看书房,十分有书香意境吗?”

    景王:“……”

    景王要被气笑了,“你的丫鬟说你要作画,本王想你的字这么丑,不知画出来的画又是何模样,便特意来看看。”

    谢润为难的摸着肚子,“王爷,鬼画符妾身倒是会。只是这会挺着肚子,着实不方便呀。”

    景王:“那你把印章落在食盒里,是什么意思?”

    谢润笑意盈盈,桃花眼眸黑白分明,暖意融融。

    每次看到她这般笑着,景王的心就不由发软。

    他不得不承认,宠着谢氏,固然有她知情识趣的原因,和她的年轻和好颜色也分不开。

    书房里的丫鬟早就撤了下去,只剩下谢润和景王两人。

    她抬手,青葱般细长的手指扯住景王的袖口,轻轻拉扯一下。

    暧昧又克制,好似扯着景王的心脏。

    谢润抬眸,眸光若琉璃清澈,“王爷,妾身觉得书桌前缺了点东西。”

    “什么东西?”

    “您呀。”谢润莞尔,笑意暖甜:“您提笔作画,妾身红袖添香,再赏冬雪腊梅,才不辜负这好时光。”

    “妾身留下这章,就是想请王爷来,好歹留下一幅画作。”

    她娇笑道:“便是王爷以后忙碌不来了,妾身也能睹画思人。”

    顿了顿,她靠近景王,悄声密语,“王爷,妾身想您了。”

    邀宠的话景王没少听,但情意绵绵的情话,还真没人敢和景王说。

    景王是个正常男人,面前温声笑语的是他的宠妾,被这样哄着,只觉全身都被一股热意充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