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她问淡桃:“你听出了什么吗?”
淡桃:“……安主子口里的嬷嬷?”
谢润走的慢,全当散步,“府里只请过一次嬷嬷。就是当初二公子病了,王妃亲自入宫向贵妃娘娘求了人。”
可二公子没的太快了,这个嬷嬷就没什么消息了。
谢润原先以为被王妃打发到其他地方去了。
没成想,竟然安排在安侍妾这里。
谢润看得透,“是王妃在护着安侍妾的胎。只怕称病养胎的手段,也是王妃教她的。”
安侍妾无宠无家世。
若没人帮忙遮掩,也瞒不了几日。
府里能够悄无声息护着她的,只能是王妃了。
她们这位王妃,还真是个好主母。
淡桃却误会了,皱着眉头道:“莫非王妃看上了安侍妾腹中那一胎?想以后抱来养?”
“可如今孩子才三个月,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淡桃暗自分析:“倒还不如眼前的大公子呢。”
自从宁庶妃倒台,大公子被抱到王妃身边养,后院就出了些流言蜚语。
大都是说王妃准备把大公子记在名下当嫡子。
可说了半个月,大公子都搬到前院去住了,王妃也没有丝毫动作。
有人说说就抛在脑后,有人却有些替王妃惋惜。
谢润一愣,“应该不是。”
依照王妃高傲的性子,怕不会愿意抱养别人的孩子。
“若不是如此,王妃为何会愿意悄悄照看安侍妾?”淡桃表示不理解。
这就是一门吃力不讨好的事。
安侍妾好好怀着生下了,对王妃也没太大好处。
但若中间出了半点意外,那就全成了王妃的过错。
谢润:“约莫是王妃……其实也是个心软的人。”
这句话,淡桃倒是无法反驳。
至少从入府以后,王妃就没故意针对过自家主子。
踩宁庶妃,那也是她咎由自取,外加以前的恩怨所致。
又过了几日,景王回府的消息依然不见踪迹。
倒是府里新来的韩侍妾和李侍妾闹了一回。
原是韩侍妾的丫鬟到大厨房提菜,路上被李侍妾的丫鬟不知是撞了一下还是挨了一下,拎回去的饭菜就撒了许多。
韩侍妾受不得半点委屈,当即就带着人打上清竹阁的门。
李侍妾虽饱读诗书,却不擅做口舌之争,硬生生受了韩侍妾一顿骂,转头就带着人去王妃院子里求公道。
李侍妾是走清冷高傲美人范。
但也没有被人抽了巴掌还硬忍着的道理。
这一番告状,王妃自然得站出来主持公道。
先是斥责了韩侍妾几句,又赏赐了李侍妾些许东西做安慰。
这一遭,韩侍妾和李侍妾的不和,开始摆在明面上了。
——十日前的密州
万琳琅面色淡然的坐在一座简陋的小院里碾药。
连日大旱,地面开裂,空气中透着灼人的热气。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忽然背着背篓从外面小跑进来。
“琳琅姐,事情办成了!”
“先喝口水。”万琳琅把碾好的药倒入罐子里,“可打听到景王的消息了吗?”
小少年舀了两口水猛喝,才有功夫说话。
“打听到了,在刺史府里。”他颇为为难道:“可景王住处全是官兵,我们如何能靠近?”
“为何要靠近?”万琳琅嗓音清清淡淡,满是自信。
“过两日,景王自会派人上门的。”
她的清淡与李侍妾的清淡又不一样。
前者是淡漠,后者是冷傲。
少年其实不太信万琳琅的话,反倒是想起今日所做之事,心有戚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