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子,莲儿就小跑回满芳斋,立刻把她听到的消息告诉了林岫瑶。
躺在病床上的林岫瑶顶着红肿的脸颊气得直接将手边一个白玉瓷瓶打碎了!打碎了一个还不算,她直接被气得都能站起来了,将屋子里能砸的东西全砸了个遍!
“凭什么!凭什么!父亲母亲是不是疯了!陪读的名额凭什么给她!!!”
林岫瑶像一个疯婆子,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眼里散发着恶毒的光。
莲儿吓得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林岫瑶一把将人抓出来,地上的碎瓷片扎破了鞋底刺向她的脚底,莲儿痛呼出声,林岫瑶置若罔闻。
扯着她的衣领大吼:“是不是林清微那个贱人说了我什么坏话!”
否则父亲和母亲绝不会这样做的!一定是林清微从中挑拨!
莲儿痛的眼泪流了一脸,拼命摇头说:“大小姐没有跟着,是夫人自己提议要让大小姐陪读的,起初老爷还不肯,夫人劝了好半天老爷才点头!”
“一定是她!”
林岫瑶不信一向厌恶林清微的叶氏会主动提及,一定是林清微用了什么低劣的手段!父亲是因为母亲才答应的,心里肯定还向着自己!
她不能轻易地将这个机会让给林清微!她要亲自去找父亲母亲说明!!!
前脚还没踏出房门,后脚赖妈妈就带着人了。
林岫瑶仿佛见到亲人一样扑上去,在赖妈妈怀里哭得那叫一个可怜,赖妈妈当然心疼,但她是带着叶氏的命令来的。
“二小姐,这些事您就别操心了,夫人和老爷自有他们的考量。”
“夫人说,这段时间二小姐就在满芳斋里好好养病,没事就不要出院子去,免得打扰了大小姐学规矩。”
林岫瑶张大了嘴巴,没有任何的语言能表达出她此刻的震惊,喉咙处颤动了几下,最终也只发出几个单薄的低哑的对自己的嘲笑声。
竟然禁她的足?就为了不让自己去找林清微的麻烦?!
他们都疯了!
赖妈妈心疼的说:“二小姐也别太伤心,大小姐毕竟是你的亲姐姐,现在这样也是为了缓和你们二人的关系。”
缓和什么?她跟林清微之间不共戴天!
林岫瑶气得气血上涌,脑袋嗡嗡作响,什么都不想跟赖妈妈说,一把将人都推了出去,关上房门焦急地来回踱步。
怎么办?父亲母亲不知道怎么被林清微这个小贱人蛊惑了!她得想想办法才行!
满芳斋外面站了不少人,肯定是怕她出去捣乱!林景轩这个吃里扒外的弟弟也是靠不住了!还有谁能帮自己呢?
还有谁?还有谁?!!!
余光看到梳妆台上那支红玛瑙梅花步摇簪,林岫瑶突然想起一个人来,阴暗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更加狠毒的笑容。
她立刻拿出纸笔,飞快地写了封信,递给莲儿。
“门口的人不会拦你,把这封信送出去。”
莲儿接过信,忍着脚底板钻心的痛正要往出走,又被林岫瑶叫住了。
“地上是什么?”林岫瑶皱眉,很恶心的捂住口鼻,“把地上擦干净再去!”
莲儿忍着泪,趴在地上将自己的血擦干净,才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林岫瑶望向清晖堂的方向,轻轻地抚上她肿胀的脸颊,眼神愈加狠辣,她得不到的东西,谁都别想得到!就算毁了她也不会给任何人!
清晖堂内,春祺手舞足蹈的跟林清微讲林岫瑶被禁足的事,说她砸东西、骂人的声音传了好远,可是没有一个人去搭理她。
“小姐究竟跟夫人说了什么啊?夫人居然也能狠得下心来这样对待二小姐?”春祺一整个崇拜。
林清微说:“分析利弊之后,恐怕发现我才是那个更有价值的人吧。”
“很有可能!”
林清微没有将所有的事全都告诉春祺,虽然春祺对她很忠心,但她毕竟是裴昭安的人,自己的事情不能全被他摸得透透的。
不知不觉间摸到了手腕上那串水润的珠子,林清微有些烦躁。
日后,不知道要如何才能甩掉这个麻烦的人......
大阁领府,裴昭安不知怎的突然打了个喷嚏,面前被绑在木板上的男人吓得直打哆嗦。
“大阁领饶命啊!我只是听从了华容公主的命令!她手里捏着奴才家人的性命!奴才只能这么干啊!”
刘中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流,衣裳都沾湿了,看着满屋子的刑具和面前这个仿佛来自地狱的男人,连呼吸都停住了。
夏安立刻捏住鼻子:“大人,你不会染了风寒吧?快叫大夫来看看!”
裴昭安瞥了一眼生怕被感染的夏安,抬手给了一拳,又看向刘中说:“华容公主?她可是太子殿下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你觉得我会信?”
刘中快哭了:“真的是华容公主!都到这个地步了,奴才骗大人做什么!真的是她亲手将掺了毒的酒壶交给奴才的!大人不信可以去国公府找找看!奴才记得那只酒壶的把手处还沾染了华容公主用来染指甲的凤仙花汁!”
太子中毒,所有人怀疑的对象都是端王,甚至连宣德帝都这么以为,为了保全端王,宣德帝甚至下旨让自己暗中毁掉所有证据。
一个令他意料之外的人突然出现——赵华容。
是她吗?目的何在啊?她为什么要毒害太子?她的亲哥哥?
若赵华容是个男子,这件事倒还算说得过去,皇宫里为了权利手足相残的戏码多的是,可她是女子啊,她又当不了太子,何必去毒害这个能保她一世荣华的亲哥哥呢?
想不通。
却不代表着不可能。
只好去找找看了。
又是一个夜,林清微神清气爽地躺下,出完了气还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她怎么会不高兴!
终于能心满意足地睡一个好觉了。
眼睛还没闭上,一股奇怪的风吹进来,可是她记得自己睡前明明关了窗子的,难道是她记错了?
起身走到窗前,正想重新关上窗子,一张阴森森的脸突然冒了出来,裴昭安故意吓她,一只胳膊撑在窗沿上,非常期待林清微的表现。
林清微看似平静地一声不吭,实则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
裴昭安有点失望:“不吓人吗?”
“知道吓人你还这么做?故意的?”林清微啪的一声关上窗子。
很好,一下午的好心情全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