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知道自己要去出任务，立马去拉着司灵灵去拍的照片。
霍泽庭的那张放在司灵灵手里，司灵灵的照片则被他带在身上。
“霍团长，这边。”
余书琴拎着包袱急冲冲赶来，他俩坐另一班车，马上也要出发。
“走吧。”
霍泽庭神情一收，跟余书琴朝着对面火车走去。
“小姨，马上就要到宁城了。”
司灵灵靠着于若兰，轻声道。
“要到了。”
于若兰的目光落在车窗外，盯着不断消失的树影，嘴里不断地重复这句话。
“我要去上厕所。”
她突然站了起来。
“我陪你去，小姨。”
司灵灵赶紧站了起来。
于若兰没吱声，直接朝着车厢那头走去。
于立成担忧地看着女儿，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司灵灵拍了拍外公的手，追了上去。
于若兰进了厕所，司灵灵就靠在外面等着。
等了好久，于若兰都没有从里面出来，外面排队上厕所的人都急了。
“还让不让人上厕所了啊？”
“真是烦人，掉在吭里了吗？”
“小姨，你好了没？”
司灵灵上前敲了敲门，而后听到一阵水响，门被打开。
看着眼眶红红的于若兰，司灵灵心头松了口气。
“回去吧，外公还在等我们。”
她上前扶着于若兰的胳膊，两人慢悠悠地朝着卧铺车厢走去。
“我的天呐，太吓人了，我差点以为人没了呢！”
“可不是嘛，站着出门的，回头横着抬回去，糟心死了。”
突然一群人从里面跑了出来，嘴里还嘀嘀咕咕。
司灵灵一听，跟于若兰对视一眼，立马朝着车厢内跑去。
“大家不要挡着空间，病人需要新鲜空气。”
于立成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司灵灵拉着小姨挤进人群一看：
地上躺着一个跟外公差不多大年纪的老人，脸色灰败，外公正在给他按压胸口。
“大家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你们堵在这，只会让空气不流通，对病人的身体伤害更大。”
乘务员及时赶到，将围观的人群散开。
看着累得满头大汗的外公，司灵灵上前给他擦了下汗珠，蹲了下去，“外公，我也会点急救知识，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我怀疑他是心肌梗塞，最好尽快安排吸氧。”
于立成气喘吁吁道。
他想着让外孙女找乘务员，看看能不能找到这样的医疗设备。
“巧了，泽庭担心您身体，出发前给我放了个小氧气瓶。”
司灵灵借着背包的掩护，从空间里摸出一个古老的吸氧瓶，给老人家戴在鼻孔上。
“泽庭这个东西准备得好！”
看到有氧气瓶，于立成咬牙坚持，按压得更用力。
老人家终于有了反应，慢慢地睁开双眼。
“外公，他醒了！”
司灵灵惊喜地叫道。
于立成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长嘘一口气。
司灵灵弯腰凑到老人家跟前，轻声道，“老人家，你感觉怎么样？身上可有备药？”
“小姑娘，是你救了我？”
老人家沙哑出声，吃力地想坐起来。
“是我外公救了您。”
司灵灵连忙将手扶在他的肩头，将人慢慢地扶坐起来。
“我的天呐，这个老人家真是厉害，真将人救回来了。”
隔壁铺位的人惊叹道。
“老同志，你这个毛病得配药吃，不然到这种封闭的空间，心脏恐怕就受不了了。”
于立成谨慎地建议道。
“本来是带着药的，结果刚才取的时候，瓶子不小心掉在地上，滚得找不见了。”
老人家苦笑一声，“要不是遇到您，我今天这条命可就交代在这了。”
“我也就是尽一点绵薄之力，先让我外孙女扶您到座位上歇歇吧。”
看着对方一身的行头，分明不是普通人，却独自一人上车，于立成没有多问其他的。
这些年，牛棚生活带给他太多伤痛。
刚才他都不想出手的，可是医者的本能，又让他没法眼睁睁地看着，一条命在自己眼前消亡。
说完，于立成就想站起来，结果眼前一黑朝后倒去。
“爸！”
于若兰惊慌地扶住于立成。
“没事，就有点贫血，蹲久了。”
靠着女儿的胳膊，于立成闭了会眼睛，人才站直。
看着对方为了自己累成这样，老人家心头很不是滋味。
救他的这个老同志，瘦骨嶙峋的，再看他面色警惕，心头多了一番计较。
“小姨，你将外公扶过去坐着，我将老人家送回他的位置。”
司灵灵看了眼外公的脸色，确定他没事，这才将老人家扶向他的位置。
“小姑娘，能请你帮我找一下我的药吗？”
坐到位置上，老人家指着刚才自己倒下去的地方，请求司灵灵道。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给您找。”
司灵灵立马走回去，蹲下来仔细打量了一圈，在一个行李箱的边角处找到了药瓶。
拿到药瓶，老人家直接先干咽了一粒药。
司灵灵看着他桌上的水杯，打开一看，里面一滴水都没有，默默地从自己杯子里倒了半杯出来，递给老人家。
“小姑娘，能不能给下你家的地址，等我回去以后会感谢你跟你外公的。”
喝完水，老人家朝着司灵灵打听道。
“不用了，您早点休息吧，我去看一下我外公，他腿脚不太好。”
司灵灵不想节外生枝，看老人已经没什么大问题，就先告辞了。
她前脚刚走开。
后脚，列车长一行人就赶到老人跟前，一脸恭敬，“陈老，您差点吓死我们了，那边收到消息，非常紧张，已经安排了医疗人员在宁城站等您了。”
“我没事了，你们不要太紧张。”
老人家说完一顿，扭头看着列车长，“你想办法将刚才救我的祖孙来历打听到，回头单独报给我。”
“好的。”
列车长立马让人去查，自己则陪在老人跟前。
“别杵着，我要休息了。”
老人家不想多说，扭头看向窗外。
就算如此，列车长也没有走开，一直守在身边。
要是陈老在自己的车上出事，恐怕他这个列车长也坐到头了。
*
司灵灵扶着外公，拉着小姨下车的时候，正好看到一长队人马朝着他们这边车厢跑来。
司灵灵跟这些人插肩而过的时候，后背突然起了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