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抬眸看着吴詹事,“本宫准备明日公布父皇驾崩一事,然后下旨让沈墨渊母子进京祭拜。”
吴詹事思索一瞬说道,“殿下,沈墨渊定然看的出来,此行凶多吉少。逼急了,他怕是会造反。”
太子大手拍在桌案上,厉声开口,“本宫等的就是他造反。”
届时,直接挥军南下,将他碎尸万段。
“殿下三思。”吴詹事拱手一拜,“如今沈墨渊不仅有粮食,背后还有南楚。”
“如今先帝驾崩,局势未稳,咱们不可冒险啊。”
根据赵德文的密报,沈墨渊如今贤名在外,真打着这个名头去招揽天下英豪,没准真有人望风归附。
太子面带愠色,“那依你之见,本宫只能坐视不理?”
况且,他都已经答应母后了,岂不是让他食言?
“殿下,并非让你一味忍让。”吴詹事耐心的说道,“当务之急是您能顺利登基。”
“至于沈墨渊,以后您还愁没有机会对付?”
太子气愤的甩了甩衣袖,“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放他去凉州。”
谁能想到,这小子在那蛮荒之地竟然活的好好的。
“殿下,如今正是收民心的好时机。”吴詹事捋着胡须说道,“殿下可命各州县开仓放一部分粮食,如此一来,百姓们定然感念新君恩德。”
太子沉默了一会,对着吴詹事说道,“就按照你说的办。”
“只是,本宫实在无法容忍沈墨渊这般有恃无恐。”
吴詹事看着主子一副牙痒痒的模样,心中生出一个想了许久的计谋。
他精明的眼神微微眯起,“殿下,先皇诸位成年皇子中,只有凉州王未册立王妃。”
太子听到这话瞬间兴奋了起来,“还是詹事狠毒,这确实是一个妙计。”
“只是父皇驾崩,册立婚事是否招人非议?”
吴詹事勾唇笑道,“先帝记挂凉州王,临终前放心不下,特赐下姻缘,这不失为一桩佳话。”
太子拍手,“妙哉,妙哉。”
届时,选一个青楼花柳姑娘,就说是哪位大臣家的嫡女,将病染给沈墨渊。
……
凉州城,宿醉醒来的沈墨渊愣在床榻之上许久不能回神。
昨夜如此一小瓶酒竟然让他这般狼狈。
好在此酒饮后并无头疼之感,只是有些口干。
刚穿戴好,萧贵人便来了,手中捧着平板电脑。
“母妃?这么一大早的,苒苒姑娘便有视频传来?”
萧贵人摇摇头道,“是昨夜传来的,你快些看看吧。”
她心里揣着事,一夜都没睡安生。
好不容易听下人说沈墨渊醒了,她一刻都没耽误便过来。
沈墨渊看出来母妃有些神神叨叨,立马打开平板电脑看视频。
听到苒苒姑娘那句:我知道你喜欢,萧姨定然也喜欢,我就知道你们喜欢。
沈墨渊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用迷茫的眼神看着萧贵人问道,“母妃。苒苒姑娘为何突然说起这个?”
“她口中的喜欢指的是什么?”
萧贵人看着沈墨渊急切的样子,情不自禁的笑了,“你且看看相册中的上一个视频。”
沈墨渊垂眸,修长的手指快速在屏幕上滑动,看到自己昨晚红着脸支支吾吾的样子,他瞬间有种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冲动。
“母妃,昨晚为何不制止我?”
“苒苒姑娘这是听出来我喜欢她?”
“如此狼狈模样,实在丢人现眼。”
萧贵人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却不搭理沈墨渊。
沈墨渊越发急躁懊恼,他拍着脑袋,“饮酒误事,日后不能再饮。”
萧贵人这才缓缓开口,“苒苒不是说了嘛,她早已知晓。”
“再者说,爱慕之心,人之常情,有何不好意思的。”
沈墨渊只觉得心烦意乱,他叹了一口气,大踏步出了王府。
城中的房舍建造工作井然有序的开展着,才一夜之间,竟然已有数十间房子盖好。
见到王爷来了,百姓们齐齐下跪行礼。
尤其是那些青州投奔而来之人,一个个头磕的砰砰响。
原本只是想到凉州城讨口饭吃,没成想竟然还分到了住处。
相较于之前他们的茅草屋,眼前的砖瓦房好出百倍也不止。
沈墨渊摆摆手,“免礼。”
说罢,他挽着袖子上前帮忙。
陈至赶忙规劝,“王爷,这等小事,岂能劳您。”
一方面沈墨渊身份尊贵,另一方面,他干活的方法也不对啊。
眼睁睁的看着他一顿胡乱操作,匠人们也不敢作声。
还好最后沈墨渊自己反应了过来,“本王做的不对?”
“那本王去搬砖总行了吧。”
*
一连着三四天,沈墨渊都在帮着建房子。
每天白天累的浑身酸痛,回王府后倒头就睡。
萧贵人看儿子这副模样,知道他是在逃避。
但是儿女情长的事,她也帮不上忙,只能干着急。
看着水缸里源源不断传来的东西,萧贵人录制了一个视频过去:苒苒,你一个女子这般辛苦,我跟墨渊都过意不去。
这几日他跟百姓们一起,忙于建造房舍,每日回府已是深夜,他害怕打扰你休息,便没敢跟你传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