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六跟着王善堂的心腹来到门外一个背人的僻静处,一眼便看到了王善堂,转身就想离开。
被王善堂拦住:“嘿嘿,这不是我王哥吗?别见了我就走呀,我们是亲戚呀,家里要办事?”
“你跟我是啥狗屁亲戚?我家办事关你屁事?”王老六没好气地回答,说完又要走。
“王哥,你别急着走呀!先消消气,以前的事都是误会,都是我的手下背着我干的,等我查清楚是谁干的,绝不会轻饶他!”
恶霸的脸十分善变,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们都是变脸高手。
“既然你说是误会,那就把我家的地契还给我吧。”这些话都是祁管家教他说的。
“好说,好说。你还不知道吧,我就是专门来归还你家地契的。”说完,王善堂便把地契递到王老六的手里。
王老六没想到祁管家的招这么灵,更没想到王善堂这么快就来还地契,一时愣在那里没有去接地契。
“拿着,王哥,你兄弟我怎么会要哥的地呢?”
王善堂说完把地契硬塞进王老六的手里,然后又说:“听说你的两个儿子还被那些地痞无赖打伤了,这些混蛋真的是无法无天,小弟我一定整治他们!这是三千两银子,你拿着。给我那两个侄子养养伤补补身子。”
说完便示意他的心腹给银子,三千两银子对于王老六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不但可以给两个儿子治病疗伤,还可以把自己的破屋子修整一下,便没有推辞。
王善堂见王老六收了地契和银子,放心了。
他看着王老六家破院子里的人还在忙乎,便对他说:“王哥,你虽然不是我的亲哥,而论辈分我也得管你叫哥。这么多官军在你家吃饭,你家的院子太小了,怎么能摆下那么多桌子呢?不如去我家,我家的院子大,厨子多,我替王哥接待他们不是一样吗?”
王老六假意说:“那如何使得?”
而祁管家早对他交代过,只要王善堂请他们吃饭就答应他。
“咋使不得?这一笔还能写出两个王字?你家遇到这么大的事,我能眼睁睁地看着不管吗?而且请官军吃饭是好事呀,我想巴结还巴结不上呢!”
“是呀,王哥。”王善堂的心腹也附和着说:“他们大老远来到我们老王庄,吃不好、喝不好,丢的不只是你的面子,也是我们老王庄的面子。”
“行了,我的大哥,”王善堂又说道:“咱们自己家里的事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把人接待好。你家有像样的厨子吗?有那么多桌椅碗筷吗?啥也别说了,叫人都到我家去吧。”
说完,对他的心腹说:“还愣着干啥?还不回去布置一下,迎接贵!”
“好,我马上就去!”
“这事我王老六可做不了主,我得去问问我家亲戚。”
“你去问问也好,我在这里等着你的消息,好不?”王善堂当然知道这么大的事王老六做不了主。
“好吧。”
王老六说完把地契揣进怀里,提着银子回到屋里。
祁管家见他回来了,急切地问:“怎么样?”
王老六把银子往桌子上一放,从怀里掏出地契递给祁管家:“王善堂亲自把我家的地契还回来了,我看过了,是我家的地契没有假。”
祁管家接过地契看后摸摸桌子上装银子的布袋:“哈哈,王善堂不光还给你地契,还有赔偿呢?”
“祁管家真的料事如神,这不,三千两银子。”王老六把桌子上的布袋打开给二位将军看。
“王善堂主动退还了地契并赔偿三千两银子,算他识时务,省得我们抄他的家了。这个结果你可满意?”
“满意,满意得有些不敢相信。就是清官大老爷来判,也不会判给我三千两银子呀!”
“嘿嘿,地契和银子实实在在都在这里,你不信也得信!这就是权势的威力。”
“对,”曹猛附和着说,“靠威力就降服了这个恶霸!”
“其实,王善堂没有吃亏。他利用这次机会结交了有权有势的大人物,达到了他梦寐以求的目的。我在杨家时,杨孝忠为了巴结大人物不惜代价呀!对于有钱人来说三千两银子不算啥事。”
“对了,王善堂要请你们到他家去吃酒。你们去不?”
“我们都去吗?”
“都去。他说我家地方太小,要啥没啥,不如去他家吃酒,他已经派人回去准备了。”
“有人请吃酒为啥不去?告诉弟兄们准备吃酒去!”
“那我去给王善堂回个话。”
“你去吧,让他多准备些酒菜,我们的弟兄饭量和酒量都很大。”
“那我去了。”
“去吧,对王善堂不用气!”
王善堂见王老六回来时喜形于色的样子,就知道结果了:“军爷们都来吗?”
“都来。两位将军夸你了。”
“嘿嘿,将军咋说的?”
“说你识时务,有眼光。”
“嘿嘿,以前的事是个误会,我一定狠狠惩罚那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给你出气!”
“算了,事情都过去了。”
王老六是个非常善良的老实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如果换做别人,非让王善堂大出血不可。
“这事以后再说,我们陪着官军吃酒去。”
在村子里摆几桌酒席对于穷人来说是一件很大的事,而对于有钱人来说就不是事儿了。
当祁管家和曹猛带着50名骑兵来到王善堂的大院时,6桌酒席已经摆好。士兵们10人一桌,王善堂同将领们一桌。
王善堂是见过世面的人,能说会道办事利索,每张桌子上的菜品都很丰富,大鱼大肉适合将士的口味,给将士们上的都是当时闻名洛阳城的好酒——杜康。
曹猛见到这么好的酒笑得非常灿烂,灿烂得有些吓人。
祁管家小声对他说:“你收敛点儿,现在可别再吓人了。”
“嘿嘿,你这个家伙怎么过河就拆桥!”
“两位将军、各位壮士,”王善堂端起酒碗说道,“你们能来我王善堂家吃酒,给了我天大的面子,我王善堂和老王庄的百姓十分欢迎你们常来吃酒,这碗酒我敬我们老王庄的贵宾,干了!”
“干!”
大家干了这碗酒后,王善堂的仆人把酒斟满,他又端起酒碗对两位将军说:“两位大人能来王某人的寒舍,不但给我王某人足够的面子,还使我家蓬荜生辉,我敬二位大人,干了!”
“干了!”
祁管家和曹猛都有海量,十碗八碗不在话下。祁管家虽然在大户人家管事,杜康酒也不是经常喝的,曹猛就更没有机会喝这么好的酒了。以后在途中喝酒的机会不可能很多,便放开海量喝了起来!
来王善堂家之前,祁管家就对弟兄们说:“如果有人请吃饭喝酒,你们不必气,放开了吃、喝!”
“好!”
这可能是士兵们最喜欢听到的话了。而王善堂是真心想巴结镇国大将军,付出一些代价是必须的。
贵宾桌上酒过三巡之后,王善堂对祁管家和曹猛说:“两位大人,小的失陪一会儿,小的去敬勇士们一碗酒。”
“好,你去吧。”
等王善堂离开桌子,祁管家对传令兵说:“你马上去物色一个机灵一点儿的士兵,让他冒充传令兵来报,就说镇国大将军令我和曹将军回去议事,明白吗?”
“明白!”
传令兵一离开,曹猛问祁管家:“你这闷葫芦里卖的是啥药呀?”
“嘿嘿,你看这个王善堂为啥对咱们这么好?”
“他怕咱们呗。”
“不是,若他怕咱们就会躲着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他躲开了就省下了银子,不用请我们这么多人吃酒,也不用归还王老六的地契。”
“那他想干啥?”
“我估计他有事求我们,我们吃了人家的、喝了人家的,不给人家办事说不过去。所以我们必须躲开。”
二人刚刚说完,王善堂敬酒回来了。他刚刚坐下,一个传令兵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报——”
“讲!”
“报祁大人、曹大人,镇国大将军请二位大人马上回去议事!”
“知道了,你还没吃饭吧?”
“回大人的话,小的还没有吃饭。”
“我们回去,你留下来吃饭、喝酒,你传令给弟兄们,在这里吃饱喝好,喝多了千万别闹事,谁闹事军法从事!”
“遵令!”
祁管家和曹猛回到宿营地,紫云、陈回光和吕绸在大帐内等着他们。
“怎么样?双方都满意了?”
紫云见他们进来时喜形于色的样子,就知道事情办得很顺利。
“回镇国大将军的话,”祁管家回答道,“双方都非常满意。不仅如此,被告王善堂不但归还了王老六的地契、赔偿给他三千两银子,还请我们50名骑兵到他家吃酒。”
“你们吃完了?”
“没有。我估计王善堂有啥事求我们帮他办,吃了人家的、喝了人家的,人家有事相求就不好拒绝了。所以我们两个找了一个借口回来了,士兵们还在吃着、喝着。”
“报——”
大家正说着话,传令兵来报。
“讲!”
“报大将军,有一群人抬着食盒和酒来到大帐前。”
“哼哼,看来你们俩是躲不过喽,请他们进来吧!”
“请他们进来!”
传令兵的话音刚落,只见王善堂的心腹迅速进到大帐内,跪在紫云等将领面前说道:“各位大将军,我们老爷知道将军们都没吃饭,特送来食盒和酒,请大将军笑纳!”
“嗯,起来吧。把食盒和酒都抬进来吧!”
来人把食盒里的美味佳肴摆满了紫云的大条案,几坛杜康酒摆在一旁。
“请将军们慢用,我们回去交差了。”
“你回去对你们老爷转达我们的谢意,这酒和菜我们收下了啦!”
等送餐的人一走,紫云对众将领说:“这个王善堂很会办事,祁管家预料得不错,他一定有大事求我们。先不管这些,把酒斟满!”
“这满桌的菜很不错嘛,”陈回光看着满桌的美味,感慨地说,“按常理主宾借故离开了席位,主人会很尴尬的。王善堂不但没感到尴尬,还把食盒和酒送了过来,真的是高人!”
“其实,”吕绸抓了一个鸡脖子咬了一大口,边嚼边说,“这个家伙此举是一举两得。”
紫云看了吕绸一眼说:“你说具体点儿。”
“回镇国大将军的话,”吕绸放下手中的鸡脖子说道,“以在下之见,这个王善堂巴结祁管家不是最终目的,他的最终目的是想巴结镇国大将军。”
“我也是这么想的。”陈回光插话道。
“他早已探清我们有几位将领,”吕绸接着说,“他的这些食盒和酒不单单是给祁管家和曹猛的,而是给我们这几个人的。这样,他既让祁管家和曹猛吃饱喝好,也照顾了我们。不信就看他的下一步行动。”
“不管他有什么目的,他能主动退还王老六的地契,并给三千两银子的赔偿,说明这个人还没有坏到不可救药。”
陈回光认为他比陈守福、杨孝忠好多了。
“我估计这个王善堂干得坏事不太多,也没有把事干绝不给自己留后路,才敢同我们接近。”
祁管家对这些人了解得入木三分,看得很透。
“王家的菜做得不错,我们借祁管家的酒干一个!”
紫云举起酒杯,她对祁管家办的这个差事非常满意。
“干!”
“报——”
传令兵送来一封书信,说是王善堂派人送来的。
紫云打开一看,笑了:“你们猜,王善堂明天要做什么?”
几位将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头表示猜不到。大家都放下手中的筷子等着紫云说答案。
“我们原定在老王庄修整三天,估计三天后我们离不开老王庄。”紫云说到这儿把手中的书信摆在桌子上,接着说:“王善堂派人送来的是邀请我们到他家赴宴的请柬。你们说去还是不去呢?”
“回镇国大将军的话,”祁管家说,“王善堂这是典型的鸿门宴,俗话说无利不起早,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他请我们吃酒,肯定有事求助于我们,我们给不给他办呢?”
陈回光也说:“最好别去,吃了人家的,喝了人家的,人家有求于我们,能帮他把事办了还好,如果办不了呢?”
“曹猛,你说说看。”紫云问曹猛。
“回镇国大将军的话,”曹猛说,“在下以为去比不去好。一个乡绅请我们赴宴,我们不去显得我们没有大将风度。如果王善堂有事情求助于我们,能办就帮他办;不能办就对他说清楚不能办的原因。”
“嗯,曹猛说得好。我们从边关到中原啥阵势没见过?什么样的难关没闯过?明天我们都换上戎装去赴宴,痛痛快快大吃大喝一顿。如果他真的有事求助于我们,本帅斟酌着办。你们就不用想那么多了,喝酒!”
“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