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宝见晨毅百般刁难,心中有气。
于是在车辕上脚尖一点,身形飞出,落在了赵意林身边。
“赵爷爷,岚宝有一些事不明,想请教您一下!”
岚宝笑嘻嘻的问道,一副好学不倦,不耻下问的模样。
赵意林撸胳膊挽袖子,一脸的怒气,正要跟晨毅好好理论一番。
听了岚宝的叫他,立即看着她,和颜悦色的说道。
“岚宝小姐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问。
下官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态度谦卑,一脸的谄媚,可不是敷衍,是发自内心。
抛开岚宝是慕涵宇女儿的身份不说,他在千秋节上,是见识过岚宝手段的。
而且,也知道,岚宝是大夏的太子妃。
所以在赵意林眼中,可没有把岚宝当成一个普通的小女孩儿!
就算先不跟晨毅理论,也要把这个小祖宗伺候好。
“赵爷爷,岚宝想知道。
在大夏,藐视皇族,该当何罪?”
岚宝看了一眼城墙上的晨毅,笑着问道。
“大夏律法规定,藐视皇族,是大不敬的罪名。
视情节轻重,轻者杖责,重则砍头!”
赵意林是礼部侍郎,熟读律法。
岚宝所问,专业正好对口,他不加思索的说到。
“那要是对皇太女的尸骨不敬呢?”
岚宝继续问道,声音陡然拔高。
“皇太女地位尊崇,是储君。
对皇太女不敬,视同欺君。
杀无赦,株连九族!”
被岚宝带的,赵意林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几乎是用喊的。
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
心里想着,晨毅呀晨毅,天作有雨,人作有祸!
这小祖宗发威了!你这是在作死啊!
“赵爷爷,我们分道扬镳,就此分别吧!
我们回阴山关,你回大夏。
到了上京城,你就对祖外公说。
一个叫做晨毅的人,见到祖母的棺椁,不仅不跪拜迎接。
还站在城墙上,大呼小叫,对祖母不敬。
关了城门,百般刁难,不让我们进入。
明显是不想让祖母的遗骨回归故乡,与他父女团聚。
我们只好回转天圣,免得引起两国纷争!
也不知道这个晨毅,是何居心?
他是不是想要把曾外祖父气死,谋朝篡位!
你可要提醒他老人家,要小心这个人。
我们这就走了,赵爷爷再见!”
岚宝大声的嘱咐,然后就招呼父亲。
带着车队掉头,要离开黑石城,回转阴山关。
赵意林已经看出,这小丫头在演戏,所以也不阻止。
躬身相送,大声的回应。
“恭送皇太女殿下,恭送各位!
下官一定将这些话,一字不漏的带给陛下!”
赵意林的脸上,满是坏笑。
心中想着,晨毅啊晨毅,你完了!
这些话要是被陛下听到,保你人头落地。
这几十年,陛下一直都在打探皇太女的消息。
他对于皇太女的感情,举国皆知。
好不容易将骸骨寻回,却被你挡在门外。
陛下不把你挫骨扬灰,都是法外开恩!
尤其岚宝最后的那几句提醒,那简直就是催命符一样的诛心之言,想要解释都不能。
“等等!不要走!
赵大人,帮我把人拦住。
我这就下城开门,迎接大家进城!”
晨毅在城墙之上,急得大叫。
岚宝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几句话,犹如利箭一般,扎在他的心口上。
他万万没有想到,岚宝竟然拿皇太女的尸骨大做文章。
之前他以通关文牒刁难,陛下追究起来,他还可以巧言搪塞辩解。
毕竟他有职责在身,最不济也只会落得个不讲人情,不会变通。
但要是按照岚宝所说,将皇太女的棺椁挡在门外。
他可是百口莫辩,有多少脑袋,都不够砍的。
所以他急匆匆地跑下城墙,赶紧吩咐开城门,出来迎接。
赵意林当然不会让岚宝一家真的走,要是那样。
自己的任务没有完成,也会承受夏皇的怒火。
“赵大人,各位!
城门已开,随晨某进城吧!”
晨毅端坐马上,立于城门口。
见人没走,长出一口气,高声叫道。
“大胆!我祖母贵为皇太女。
你身为大夏臣子,见到我祖母的棺椁不行君臣之礼。
这是大不敬,你是要谋反不成?
赵爷爷,你是礼部官员,要不要教一教晨将军规矩?”
岚宝大声叫道,满脸严肃。
心里想着,让你刁难我们。
一路无趣,正好拿你解闷儿!
晨毅刚才虽被吓着,但是城内的大夏官兵都在看着。
作为三军主帅,也不想太没面子,所以才会如此托大。
他没有想到,岚宝会如此较真儿。
但是自己有把柄在人家手上,只得下马来到夏谨禾的棺椁前。
三拜九叩,行了君臣大礼。
要知道,夏谨禾生前。
被封皇太女,相当于皇太子的存在。
有赵意林这个礼部侍郎在,加上岚宝的刻意提醒,他可不敢糊弄。
礼毕,众人才随他进城。
“慕将军,你我交手十几年,也算是老熟人了。
既然来了黑石城,不如盘桓几日。
在下做东,好好地款待将军一番!”
晨毅与慕涵宇并驾齐驱,热情的说道。
因为刚才的事情,他怕慕涵宇到了上京,跟夏皇告状。
所以有意的讨好,让慕涵宇原谅自己。
不过,他的话,听着却很奇怪。
他称呼慕涵宇慕将军,而自己以主人自居。
分明是把慕涵宇当作了外人,心里并没有承认慕涵宇的身份。
“外公在上京翘首以待,慕某不愿让他老人家久等。
来日方长,就不打扰将军了!”
慕涵宇气地拒绝,态度冷淡。
他不喜晨毅为人,也不想跟他多话。
甚至不想在黑石城停留,只想穿城而过,直接上路。
所以拒绝的干净利落,没有留一分的余地。
晨毅热脸贴了一个冷屁股,脸色因为尴尬微红。
心里想着,看来这慕涵宇。
因为刚才的刁难,已经对自己记恨在心。
想着要是见到陛下,定会告自己一状。
到时候,自己就麻烦了!
绝不能让他有机会见到陛下,那就一不做,二不休......
想到这里,他悄悄的勒了一下缰绳,胯下的战马立即放慢了脚步。
他渐渐的,落在队伍的最后。
招手叫过来一个自己的卫兵,小声在他耳边,吩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