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慕家的大姑奶奶慕嘉言,岚宝了解的不多。
只知道她这个嫡出的大姑姑,今年三十岁。
大姑父赵瑾臣是名武将,是正四品的忠武将军。
两人有一个独子,叫做赵子恒。
今年六岁,跟慕青风同岁。
只是生日大,是表哥。
因为五年前,赵瑾臣奉皇命出任瀛洲城指挥佥事,一家人都去了任上。
瀛洲是天圣与玄月国的边城,位于天圣疆域西部,距离京城路途遥远。
赵瑾臣因为是戍边守城,不得擅离。
所以这五年,一家人从未回京。
岚宝自出生,就没有见过大姑姑一家人。
原书中,对于慕嘉言这一家人的介绍也不多。
所以听见老夫人提起大女儿,岚宝才知道。
原来大姑姑出嫁的时候,大姑父赵瑾臣,仅仅是一个六品的骁骑校。
这有点颠覆岚宝的认知,以老夫人那嫌贫爱富的性格,怎么能够?
难道是因为慕嘉言与赵瑾臣两情相悦,然后先斩后奏,偷尝了禁果?
才不得不同意,将大女儿嫁给了赵瑾臣?
老夫人有了教训,才会对慕倾言未雨绸缪,免得重蹈覆辙?
岚宝因为对当年的事情一无所知,在空间里面胡乱的猜测。
空间外,慕倾言听了娘亲的话,脑海中也是在努力的回忆。
大姐出嫁那年,自己才五岁,有些事情,她记不清了。
只知道,十四年前大姐慕嘉言的婚事,曾经轰动京城。
不为别的,只是大姐身为宣平侯府的嫡长女,竟然嫁了一个六品骁骑校。
而且还是老夫人这个亲娘,亲自定下的。
所有人都认为门不当户不对,身份相差太悬殊。
所以猜测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有的说,慕嘉言身有恶疾。
怕成婚后被嫌弃,所以才找了无权无势赵瑾臣。
还有的说慕嘉言,根本就不是老夫人亲生,是老侯爷硬塞到了老夫人名下。
所以对于慕嘉言的婚事,自然不上心,随便找个人打发了。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慕倾言也记不清了。
只是清楚的记得,父亲似乎因为这件事情,还跟母亲大吵了一架。
而一向对父亲逆来顺受的母亲,对于大姐的婚事,却是毫不让步。
所有人都说母亲害了大姐,跟着赵瑾臣一定会吃苦。
但是母亲却是一意孤行,硬着头皮把大姐嫁了。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慕倾言却知道。
大姐在赵家的日子,过的很顺心。
就算成婚七八年,也没有怀孕生子。
但是姐夫赵瑾臣却没有一点怨言,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
而且赵瑾臣也争气,从一个小小的六品骁骑校,一路成为了正四品的忠武将军。
夫妻两个现在又有了儿子,一家人美满幸福,和和美美,让人羡慕。
但是,这和自己喜欢肖承运有什么关系,慕倾言不明白。
“孩子,高娶低嫁!
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不明白吗?
娶媳娶高,嫁女嫁低!
你大姐是低嫁,赵瑾臣才会高看你大姐,不敢也不会让她受委屈。
所以娘当年才会不惜得罪你父亲,也要促成这们婚事。
事实证明,娘当初的决定是对的。
所以在你的婚事上,娘才会给你选了在京中的没有势力的的杜家。
但是,娘这回走了眼,看错了杜锦盛那畜生的人品。
也是我们家没落了,要不然,给他几个胆子也不敢如此对你。
可见,娘家有没有势力,对于女子有多重要。
娘承认,肖承运的人品不错。
但是,以我们家现在的情景,你嫁给他,却是高攀。
人心是会变的,到时候你受了委屈,娘亲想要为你出头都不行。
你又是个绵软性子,娘怎么能放心?
倾言,不是娘狠心,非要拆散你们!
而是为你的以后考虑,肖承运,真的不适合你!”
老夫人抚着女儿的面庞,轻声解释。
没有平时的刁钻刻薄,闪烁着母性光辉。
“可是母亲,肖将军不是杜锦盛那样的坏人,不会欺负我的。”
慕倾言皱眉说道,她不赞同娘亲的话,觉得有些危言耸听。
“傻孩子!有些欺负,不是打你骂你。
心里的折磨,才让你生不如死。
别的不说,你认为娘嫁给你父亲,幸福吗?
你认为你父亲是坏人吗?不是吧!
但是,娘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嫁给了他。
当年,你外祖父虽是镇国公,但是没有实权,只是一个空架子。
侯府手掌兵权,朝堂之上,无出其右。
所以,娘嫁给你父亲,实质上是高嫁。
你父亲又有孙姨娘这个青梅竹马,心思根本就不在我身上。
看着自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我的心就跟水煮油烹一般。
但是,我的娘家,没有底气给我出头,只能忍气吞声。
你以为娘亲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性格吗?
不是,我也曾经是知书识礼的大家小姐。
是婚后你父亲的冷落,让我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婚姻不幸福,娘家又不能帮我出头。
那我就只能不断地找孙姨娘的麻烦,跟她针锋相对,来发泄心中的郁气。
也是在你父亲面前找存在感,引起他的注意。
说句良心话,其实孙姨娘也没做错什么。
她成为姨娘,也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跟我一样,不能完整地拥有自己喜欢的男人。
我们两个,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样的处境,一样的遭遇,也算同病相怜。
但是我们两个,却斗了一辈子。
想一想,既心酸又无奈,何其悲哀!
娘不想让你以后,也过这样的日子。
所以才会反对你跟肖承运来往,因为你现在是罪臣之女,咱们高攀不起。
除了这个,还有一点就是。
我们这次说好听的,是遣回原籍。
但是说白了,还是代罪之身,不得擅离。
能不能沉冤昭雪,还是未知,回京更是遥遥无期。
肖承运已经三十多了,押送到了他就会回京复命。
他能等你吗?就算等,又能等几年?
青州距离京城千里之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所以,趁着你还没有情根深种,早些把这念头断了。
否则,最后受伤的,是你呀,孩子!”
老夫人耐心地给女儿解释,她殚精竭虑,想得十分深远。
慕倾言越听,脸色越难看,显然是听进去了。
“母亲,女儿...女儿听你的!”
慕倾言艰难的开口说道。
就在这时候,不远处传来啪的一声,分明是有人踩断了地上枯枝发出的声音。
“谁在哪里?出来!”
老夫人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