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晏舟忽然发笑,走到沙发落坐,长腿交叠在一起,“您认为她是图这些东西?”
陆老夫人没回答。
“妈,您不接受她的理由,是因为您从万国会高级鉴宝师考核里认出她是齐元修抚养的那个孩子了?”
提到齐元修,陆老夫人面色微变,蓦地砸碎了手里的茶杯,何妈吓了一跳,“老夫人…”
桌面茶水洒得到处都是。
一片狼藉。
何妈检查她被玻璃割到的手,喊佣人拿药箱。
陆老夫人盯着他,面容深沉得紧,“你连这个都查了。”
他耸耸肩,笑意很浅,“毕竟她是我的妻子,祖上十八代还是有必要查清楚的。”
她咬牙切齿,“查我十八代啊?”
他拿起空荡的茶杯把玩,“齐家跟您有什么关系,怎么会是查您呢?”
陆老夫人深吸一口气,胸口一鼓一鼓的,自己生了个天才儿子是件值得庆幸的事。只可惜这天才儿子思维过于刁钻,心思缜密,直到现在她都未必能完全了解自己这个儿子。
看不透,也猜不透。
性格既不像她,也不像陆君尧。
她都怀疑当初是不是从医院抱错了!
沈微澜进屋,看到何妈给她包扎伤口,疾步上前,“伯母,您受伤了?”她转头看向陆晏舟,“阿舟,你跟伯母吵架了?”
他没回答。
陆老夫人呵的一笑,“吵架?为了别的女人,都要闹翻天了!”
陆晏舟漫不经心转动茶杯,“没那么严重,我更希望家和万事兴。”
沈微澜走向陆老夫人,“伯母,您别生气,有什么事,您好好跟阿舟沟通。”
“今天在公司,你碰到姜绾了。”陆晏舟抬起眼皮,平静地看着她。
沈微澜愣了下,垂眸,“我是碰到姜小姐了,我是想跟她交个朋友,但她不太喜欢我。她要离开,我本想拉住她的,都怪我做了指甲,不小心伤到她了。所以我现在已经把指甲卸掉了。”
她露出双手,原本精致的美甲都卸得干净,磨平了。
陆晏舟审定她,像是在试探什么。
陆老夫人脸色不悦,“微澜都说了不是故意,你还想怎么样?”
“她不说,您又知道姜绾是不是故意的?”
“你…”陆老夫人瞪了他一眼,索性不想在搭理他。
陆晏舟起身,“妈,我不希望您为难她,还有,我不会离婚。”
沈微澜微微一怔,望向他背影。
陆老夫人扭头,不看他,喊何妈,“我累了,扶我去休息。”
陆老夫人上楼后,沈微澜攥紧拳,脸上的笑意全然消失。
…
周末结束,姜绾回文物局继续翻译未完成的帛书,安老五忽然来了电话,“小祖宗,有人拿你“官爷”的身份招摇撞骗呢!还他妈高价收徒了!”
她眉头皱了下,起身到走廊接听,他说打着“官爷”的名号在圈里骗钱的那些人,出了个高价收徒。
一个徒弟,十万块。
据说有个冤大头,给送了一百万。
姜绾是气爽了,“那我还真是够有良心的,收文语宁这个徒弟都没收钱呢!”
骗钱还碰瓷到她头上了!
她继续问,“哪家的冤大头?”
“苏家呗。”
姜绾沉默了下,恍然,“苏家啊…那没事了,咱们就先看热闹吧。”
“你不怕你名声臭啊?”
“给冒牌货送钱,丢人的又不是我,我怕什么,等看完了热闹再说。”姜绾笑着结束通话。
这边,苏家把“官爷”邀请到家里做,坐在沙发上喝茶的中年男人打扮朴素,自持孤高,乍一看有几分隐世高人的扮相。
苏老与苏家夫妇亲自待,请他坐上宾。
苏老转头使唤苏依茗给师父敬茶,苏依茗腼腆微笑,端着茶水走过去,“师父,您喝茶。”
中年男人也笑呵呵地接过,眼睛在她身上来回瞟,“苏小姐气了。”
苏依茗有些尴尬,似乎不太喜欢这种眼神。
但对方是古玩界鼎鼎有名的“官爷”,她忍了。
苏老问,“官爷,听闻您经常游历各地?”
男人拂了拂杯盖,“云游四海是我的兴趣,我的志向是走遍天下,鉴遍天下古玩。”
“原来如此,怪不得圈内只听闻您的名字,却不曾见过您本人。”苏老对他是没有半点怀疑,毕竟他试探过,此人确实会鉴宝。
行踪不定,神秘莫测,甚至不为名利,这些都让苏老对他很是赞赏。
苏夫人端着茶点走来,“官先生,您若是不介意,就在我们家留宿几日吧,我们家房有的是。”
男人朝苏依茗看了几眼,掂量着什么,笑了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