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
龚小川还在翻箱倒柜。
明天是他第一天给陈墨当助理的日子，得正式，庄重，但又不能艳压。
（虽然艳压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要找出一件最合适的衣服明天穿。
床上已经摆满卡通图案的T-恤衫。
小熊的不好，显胖。
小兔子的不好，太幼稚。
老虎吗？是不是显得有点凶。
龚小川抱住脑袋，突然觉得这个世界都在针对他。
太难了。
一阵特殊的电话铃声响起。
龚小川下的一激灵。
郝冲！
只有郝冲是这个铃声。
为了区分老板跟普通人的区别，龚小川特意给郝冲设定了不一样的铃声。
其他铃声的电话如果太困了，或者手头有事，可以缓一缓接，但是郝冲的电话不行。
那是必须立刻马上接的。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手机跟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接通了电话。
“喂，老大！您有什么吩咐。”
对于龚小川接电话的速度，郝冲是满意的。
“你想火吗？”郝冲不卖关子，直接问道。
龚小川愣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老大，虽然我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确实也是当明星的料，但是吧，我现在不是刚刚成了陈墨的助理么，还是想先把本职工作做好。”
郝冲隔空翻了个白眼，如果现在龚小川就在他面前，他肯定要一脚把他掀翻。
“你身边有镜子吗？”郝冲捏捏鼻梁问道。
“没有啊，怎么了老大？”
“你找面镜子照照自己。”
郝冲竟然真的听到龚小川找东西的声音，青筋直突突，吼道，“你对自己的颜值没有一点笔数吗？”
他不想再墨迹了，每一秒钟都是在浪费时间。
“我的意思是说，你想不想自己的抖音账号火？”郝冲尽量压着声音不要直接被龚小川气的摔电话爆发。
“嘿嘿，嘿嘿。”龚小川傻笑几声，“误会，这都是误会啊。”
“我现在把陈墨唱《那些花儿》的视频发给你，你就用自己的账号发出去，模仿路人视角啊，后面的事你不用管，我来安排。你懂怎么编辑文案吧。”郝冲不耐烦的说道。
“懂懂，这个我太懂了，您放心吧。”
“嗯，发你了。”
郝冲斩钉截铁的挂断电话。
他扔下手机无奈的摇摇头。
还是无法理解，陈墨那么聪明沉稳的人，怎么会跟龚小川这样的铁憨憨成为朋友。
扶贫吗？
......
龚小川收到视频，先点开看了一遍。
角度非常好，把陈墨拍的很帅。
他当时就在现场，都被迷疯了。
这要是发往上去，肯定能大火啊。
发给他的视频是做了处理的，画质不像是摄像机拍出来的，更像是高清手机拍的，这样就更像路人视角。
而且音轨非常棒，没有一点杂音，能够清晰的欣赏音乐。
龚小川当然知道怎么文案。
就跟他每一次发的一样就行。
越是言简意赅，越是像路人甲才更容易出圈。
请叫我老龚：天呐！我的耳朵怀孕了，他是谁？在线寻人，挺急的!
视频
龚小川知道郝冲后面要怎么操作。
一定是通过运作，给他的账号更多的流量，让更多的人看到这个视频。
现在的网络上不会无缘无故火起来任何人和任何视频。
一万个里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个是有团队推动，幕后资本推波助澜的，可能一万个里只有一个是真的很有趣，或者某个意外就火了。
除了新闻，其他的基本都是假的，有剧本。
陈墨这条视频，虽然他唱得很好，歌也堪称完美，但如果没有团推运作，流量的加持，也一定会在百万千万的视频中淹没，石沉大海，无人问津。
要是到全国各地，同一时段发布的视频是海量的。
很难短时间内被人看到。
之所以让用龚小川的账号发，主要是因为他的账号没多少人关注，更像是一个纯路人的偶然发现。
这样把流量刷起来就更自然。
有一些在街上偶遇帅哥，迷死人的颜值，其实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全是剧本。
当然，就算全是剧本，也需要刚好能抓住观众的基点，不然也不会出圈。
每年靠着同样套路盼着出圈的网红太多了，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出圈。
有些网红，唱歌好，可能起初没签公司，但是很快就会被一些公司发现，然后孵化成专业的网红，他们都是经过专业培训，话术，仪态，人设都是经过培训和包装的。
甚至是批量生产，一个网红公司会有很多类似人设的网红，谁能火一部分是看谁身上活多，还有就是运气。
龚小川作为娱乐圈边缘人，对这些事情早就一清二楚。
虽然文案的字数不多，但他还是检查了几遍，确保万无一失才发送。
然后又将自己发的视频转发给郝冲一份。
看到消息后，郝冲拨通团队的电话，“可以开始了。”
......
翌日。
陈墨还是按照平时送小橙子的时间起床。
他今天要去一趟学校，把画好的两本绘本交给方若虹。
方若虹昨晚发信息转弯抹角的问了他几遍，生怕他没画完。
他不早点去，都怕方若虹会跑到家里来催稿。
本来陈墨觉得自己去幼儿园已经够早了，没想到方若虹比他还早。
早早的方若虹就在大门口守着他了。
千恩万谢后，才把绘本拿走。
陈墨看了下时间，才八点。
虽然郝冲并没有对他是否去公司有硬性要求。
但陈墨觉得还是应该去一趟公司，打个卡。
毕竟合约已经写的很宽容了。
人和人之间是需要互相尊重的，自己得到了尊重，也要去尊重对方。
他在坐地铁和打的士之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了坐地铁。
快，不堵车，不然遇到早高峰一个小时也到不了。
陈墨对这个世界的地铁没有陌生感。
两个世界的都差不多。
刷卡进去后。
陈墨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好像总有人在回头看他。
起初他以为是错觉。
直到两个年轻女孩从他身后跑到了前面，又回头看他，然后两个人一边笑一边窃窃私语。
陈墨确定，不是他的错觉。
他们就是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