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凌华南猛地拍案而起,他先前听到‘凤锐派人杀薛文’时心中便存疑,如今再听到‘薛文逃难’,若还未察觉到事有蹊跷,那他这定北王也不必当了。
“凌一,彻查十八年前之事,还有林大凤进京的缘由。三日之内,无论用何手段,若查不出,自去刑房领罚!”
“是。”凌一听到‘刑房’二字,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赶忙应道。
待暗卫离去后,凌华南低头凝视着手中的信纸,目光缓缓飘向远方。
心中暗忖:凤锐!若十八年前之事果真是你所谋算,本王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次日。
众朝臣在上朝时,皆明显感受到女皇的心情甚好。
能不好吗!不仅四国大比赢了,还不费吹灰之力拿下一座城池和战马。
不仅给参加大比的三人赏下了不少东西,还当众许下林姝一个承诺,若日后有想要的,可随时找凤晗兑现。
……
淮河画舫。
一黑衣女子单膝跪地,沉声向上首的女子禀报:
“主子,李云儿事已成,三皇女已抵京城,此刻想必正往丞相府去了。”
“嗯。退下吧。”上首那人轻抿茶盏,沉默良久,方才有低沉的声音传来。
……
此时,负责修建堤坝的三皇女果然回京了,然而令人诧异的是,她一回京便马不停蹄地赶往丞相府,去见自己的姨母许郴。
许郴乃是许贵君的姐姐,亦是许同知的姐姐,更是许靖韵的姑母。
许郴刚刚下朝,尚未换下朝服,便见凤晴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她赶忙上前,躬身施礼道:
“臣拜见三皇女殿下。”
“姨母快快请起,切莫如此多礼。”凤晴急忙将人扶起。
许郴依言起身,见对方神色焦灼,不禁忧心地问道:
“殿下何时入京的?为何如此匆忙?可是发生了何事?”
凤晴闻听此言,赶忙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姨母,侄女闯下大祸了,那堤坝本早在半月前便修好,可谁知竟然决堤……(吧啦吧啦)。
索性有一人,愿替侄女填补这亏空,可谁知……此人竟是……要买官,侄女心想不过是个小官,便盖上了您交予我的印章,岂料最后才知晓许她要的竟是盐使司副使之职……”
“什么?你怎如此糊涂!区区三十万两,岂能如此行事!你可知道你这是在卖官鬻爵?那盐使司副使可是六品官职,掌管盐利盐税……若此事败露,我许家恐将难保!”
许郴闻此,心中恨铁不成钢,自家姐弟三人唯有许贵君育有一女,这凤晴虽非亲生,但也视如己出。
此番恐她在外无实权多有不便,遂将自己的私印交予她,岂料……
“姨母,姨母,侄女已知错,如今可有补救之法?”凤晴深知后果严重,方才匆忙赶回与许郴商议。
许郴沉思片刻,方才叹息道:
“唉!事已至此,也只能将错就错了。还有两月便是会试,各部官员想必会有所调整。往年亦有卖官之事,陛下皆未深究,只望今年亦是如此!”
二人又交谈许久,凤晴才忧心忡忡地自丞相府而出……
……
定北王府书房。
“主子,带林大凤来京城之人,行事极为隐秘,线索至淮河画舫背后之人便断了。”
凌华南面色沉稳,不露声色地倒了杯茶,示意她继续。
凌一呈上一叠宣纸,接着禀报:“十八年前之事,已有头绪,这是在锐皇子房中搜到的,请您过目!”
凌华南伸手接过,逐张翻阅,瞳孔骤然收缩。
这宣纸上的字迹,有自己的,也有薛文的,练字之人显然极为勤奋,字迹从生疏至娴熟……
凌一继续禀报:“十八年前,锐皇子便曾派人谋害过薛郎君……”
“咔嚓……”凌华南手中的茶杯应声而碎,而她却不顾受伤的手,拿过那叠宣纸,眼中满是怒火。
“来人,将他给本王带过来。”凌华南面沉似水,对着门外下令,随后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凤锐院中。
凌琬珍正陪着他用膳,忽闻一声巨响:“哐当。”
门被从外面猛地推开,只见凌华南的副将领着亲卫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守在院外的侍从根本无力阻拦。
“放肆!你们竟敢擅闯主君庭院?”凤锐怒不可遏,一掌拍在餐桌上。
那副将面不改色,对身后沉声道:“带走。”
她身后的亲卫闻令而动,如疾风般上前将其制住。
“爹。”凌琬珍战战兢兢,不敢上前,只轻声唤了一句。
“我乃定北王主君,尔等竟敢如此待我……”
他的怒喝声渐行渐远,如此大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季言等人……
主院。
“啪。”
“王爷,人已带到。”副将先是将凤锐扔在地上,然后才开口禀报。
“嗯。”凌华南语气冷淡。
凤锐这才明白,此事乃是凌华南授意,他满腹委屈地望着那张冷峻的面庞:“王爷,您这是何意?”
凌华南沉默不语,直接将那叠宣纸扔到他面前,凤锐狐疑地捡起,待看清上面的字迹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王爷……这是什么?”凤锐很快便收敛了脸上的神色,捏着手中的纸,装作疑惑的样子道。
凌华南不语,冷眼看着对方装模作样。
凤锐见状,心中慌乱,连滚带爬地到了凌华南跟前,想要抱住凌华南的腿,却被凌华南厌恶地踢到一旁……
“锐皇子,本王倒是忘了你当初可是因为一手好字,被先帝称赞为京城第一公子。
只是未曾想到,这装模作样竟也称得上第一。”
“哈哈哈哈……”话音落下,好一会儿,凤锐头发凌乱,低头瘫坐在地上,突然发出一阵阴森的笑声,随后缓缓站起身来,脸上露出疯狂的神情。
待笑够了,才定住身形,凝视着凌华南的面容,一脸病态说道:
“没错!都是我所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