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六科给事中’虽只是五品官,但却负责监督与弹劾高官,这刘家公子乃是刘大人的独苗,听闻日后是要招媳入赘的。

    凌琬珍多行不义,此次怕是要自食恶果了。

    林姝满意点头,道:“那明日便加印一期报纸吧!盈利可以少些,但务必做到京城人手一份,尤其是要送到刘大人手中……”

    “是!属下这就去办。”子一应下后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

    林姝面露疑惑,问道:“还有何事?”

    子一迟疑着开口:“主子,属下还查到,您母……桃花村的林大凤已入京,而且……而且还被定北王府老主君收为义女,更名——凌华北。”

    “知道了,先把报纸的事情办妥,退下吧!”林姝眯起双眸,吩咐道。

    等人离开后,书房中只剩林姝一人,她闭目靠在椅背上,似是在沉思,片刻后起身,朝薛文的院子走去。

    薛文院中。

    薛文此刻正手持一把小锄头,在院子里栽种小葱。

    见林姝前来,他头也不抬地念叨:“姝儿来了?怎的不多陪陪夫郎?你一月才休沐一次,他们可念着你呢……”

    “爹……”林姝话未说完,便被打断。似有满腹疑问,可话到了嘴边,林姝又不知从何问起。

    “姝儿,怎么了?”见林姝叫了自己却许久不语,薛文疑惑地抬头。

    只见林姝神情略显纠结,最终还是开口道:“爹,同女儿讲讲您以前的事吧。”

    薛文面色一怔,他知晓姝儿的意图,昨日之事,想必姝儿已然知晓。

    于是他将手中的锄头搁在簸箕中,走到水缸边舀了盆水,洗净双手后,靠近林姝,抬手轻抚她的眉眼,沉声道:

    “为父的姝儿长大了,与你的母亲愈发相似了!”

    随后见林姝并未有丝毫惊讶,也知晓她恐怕已经知晓自己并非林大凤之女,遂接着说道:

    “我与她算是青梅竹马,我薛家昔日也是江东望族,她父亲乃是我江东薛家旁支的子嗣,勉强算作我的表叔。

    在我七岁那年,因与父亲赌气跑到后山,本以为父亲会来寻我,我等啊等,直至夜幕降临也未见有人前来,我心里害怕,便自行回家,可哪还有家啊!全都化为一片火海……

    后来我便来到京城投奔这位表叔——定北侯主君季言,也正是在此之后结识了你母亲凌华南,她当时年仅十岁,但却和你以往那般,整日冷冰冰的板着脸,可吓人了……

    然而,渐渐地,她会给我带来我喜爱的糕点,教我习字,替我惩治欺凌我的恶仆……

    我们曾私定终身,她也曾说过此生非我不娶。

    但我身份卑微,实难与她相配,我那表叔中意的女婿也不是我,甚至以死相逼……

    彼时我尚不知已怀有你,本不愿她为难,打算就此离去,岂料却收到她的书信,说她愿舍弃一切与我浪迹天涯……我心中自是欣喜……岂料,等来的却是府中前来灭口的侍卫。

    侥幸逃脱一劫后,我方知已有了你,几经辗转来到东山镇,遇见林大凤,她许诺会将你视如己出,在我接纳她之前亦不会强求于我。

    为了能让我的姝儿安然长大,我应允了……

    可她却背信弃义,我刚诞下你不久,她便借酒妄图行不轨之事,被我用木枕砸伤,次日便从小倌馆里将杜若领了回来,次年便生下了林月,对你亦是冷脸相待……

    更有甚者,在林月闯下祸事之后,还将你用药迷晕,推出去顶罪,致使我姝儿头部受伤,糊涂了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