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无需多想,这个“她”指的自然是李云儿。

    言罢,林姝继续朝茅房走去,行至半途,似是忽地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多谢阿锦。”

    陈锦望着林姝逐渐远去的背影,眼神晦涩难明,须臾后,恢复往昔的怯懦,返回学堂,恰好听见:

    “不是我说啊,李妹妹,你与林姝在一起,能有何好处处?”

    “她,她是我的至交好友,好姐妹,对我关怀备至,日后亦会成为我的兄嫂……”李云儿闻听此言,不禁微微蹙眉。

    那杨柳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说道:“就她还照顾你?你瞧她日日受夫子褒奖,而你呢,方才遭夫子罚打手板,她可曾对你有过半分关切?”

    话毕,见李云儿神色不佳,顿了一顿,又道:

    “依我之见,她既然如此出众,为何不悉心教导于你?今日夫子还说你秀才之位已是极限……”

    听到此处,李云儿亦不禁想起,父母往日来信,对自己的问候愈发稀少,反倒对林姝这个外人更为关注了……

    她用力摇了摇头,将这些杂念尽数抛出脑海,自己怎么能这么想?遂厉声呵斥:

    “若再胡言乱语,日后便无需再往来了!我姐妹为人如何,我自是比你更为清楚!你快回去吧,夫子就要来了。”

    那个叫杨柳的女子,被她说的有些气恼,遂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心里腹诽:神气什么?你心里若不这么想,那生什么气?

    李云儿思绪纷乱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林姝递了一个婴儿拳头大的瓷瓶过来。

    看着李云儿诧异的眼神,林姝开口道:“伤药,消肿的。”也是林姝方才在茅房,从空间拿出来挤到瓷瓶里的。

    李云儿茫然的接过,就要扑过去,被林姝一手抵住头……

    侧后方的陈锦见二人相处的模样,一时有些羡慕……

    ……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很快就来到了六月中旬。

    宋云一家自江南归来,带回了那散发奇异香味的布料。然而,所带数量甚少,据传此布名为芙蓉布,当下供不应求,价格高昂至极。

    “妻主,可有挂念我?”宋云甫一到家,便毫不顾忌地扑进林姝怀中,磨蹭着撒娇。

    “嗯。”林姝亦伸手回拥。

    许久之后,苏牧方得机会发问:“阿云,此行可顺利?”

    “一切安好,只是江南之人,精气神似皆欠佳……”

    话毕,宋云又指向其中一匹布道:

    “瞧!此物就是我们先前所听闻的芙蓉布,现今价格奇高,唯有达官显贵方能用得起,皆因泡染此布的主要香料难得,叫什么……嗯……对了,阿芙容……”此番归来,宋云性情明显沉稳不少。

    “什么?阿芙蓉?”林姝闻言,面露惊惧之色,打断其话语,不就是罂粟吗?

    众人皆第一次见林姝脸上露出如此明显的神色,宋云不禁愣住:“是……是啊!”

    林姝一脸忧色,沉声道:“这布,不可留。”

    见众人面露疑惑,林姝耐下心来解释:“阿芙蓉又名罂粟,久吸易成瘾,成瘾后使人癫狂,耗损精气……”

    待林姝言罢,手持布料的宋母,当即将其扔在地上,口中念道:“我去取火盆来烧了。”

    “不可。须用盐水与生石灰。”林姝急忙阻拦,若焚烧,气味扩散更快,那不说周围的人家,就说他们自己,都难保不会吸食……

    待众人将物品清理完毕,宋云方才恍然自语:“难怪先前我就觉得江南之人,皆似被抽去精气一般。”

    宋母也一脸后怕的道:“幸好我们去的晚,只带这两匹回来。遭了,我听闻有一批早已运往他处,也不知会不会就是……”孟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