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父身旁侍奉多年的仆从赶忙上前劝阻,“主君,先带大公子入府吧,大公子有孕在身,切不可劳累。”

    “啊!对对!你看,都怪阿爹,险些累坏我的牧儿,咱们快进去。”苏父这才擦去泪水,欲拉着苏牧进府,见苏牧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暗自叹息一声,转头对林姝道:“你也一同进来吧!”

    “是,岳父。”林姝应道,随后吩咐带来的小厮将马车上的物品卸下,对门口的两名守卫道:“烦请二位,将这些送至岳父的院子。”

    此时,出嫁之子回娘家所带之物皆归其父所有,再由其父挑选部分分予其他人。

    众人只见一件件精致的物品被从马车上搬下,占据了大半空地。

    苏父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苏靖那臭小子上次回来,不是说牧儿生活艰难吗?不过此刻,对林姝倒是难得多了几分和颜悦色。

    等林姝等人进了府门,苏靖看着门口的东西眼中闪过一丝妒忌。再看看自方才听说苏牧怀孕就一直魂不守舍的顾清,脸色更为难看了。

    蓦然,似是想起了些什么,嘴角微扬,拉着顾清疾步追上前方几人。那女子不也要参加科举吗?他就不相信,那女子能比得上顾清。

    苏府入门右转,是一条长廊,长廊之下的池塘中,尽是碗口大的睡莲,为整座院落增添了一抹雅致。

    沿长廊行至尽头,可见一块镌刻着“梅兰竹菊”的巨大石壁,绕过石壁,苏家的会厅便映入眼帘。

    苏父手挽着苏牧,领着身后的林姝,正欲踏上台阶进屋,忽闻屋内传来一道男子掐着嗓子的声音:

    “妻主,不让他们进来,会不会有些不妥?”

    那被称作妻主的女子,正是苏牧的娘亲,语气冷淡地开口道:

    “有何不妥?今日清儿那孩子和靖儿也要过来,切不可冲撞了……如今我学问难以精进,我们的意儿还需亲家母多加指点呢!”

    苏父在门口顿住脚步,身躯气得颤抖不止,又闻那夹子音男子故作姿态地说道:“不过,我方才过来时听闻,大哥已然出去相迎了……万一大哥……”

    “我才是妻主,夫当以妻为天,他若胆敢闹事,看我如何惩治他……”

    苏母话尚未说完,便闻一道清冷而愤怒的男声传来:

    “哦?妻主欲如何惩治我?莫非又欲以休书恐吓于我?”

    屋内二人听到这声音,抬头望去,因门仅开半扇,故而一开始未能发觉门口有人。

    只见苏父挽着一位腹部微隆的男子立于门口,其后似乎还随了几个人,因为有些逆光,难以看清其面容。

    待苏父入屋,先是寻了个软垫置于椅上,将苏牧安顿妥当,方行至主位,对着端坐其上的男子沉声道:“让开!”

    那男子便是苏靖的生父,苏母的二夫郎,闻言转头满目委屈地望着苏母,怎知苏母根本没看他,无奈之下,他只得起身坐在下首。

    心中却暗自思忖:自己的意儿现在是苏家唯一的女儿,平素这人都不敢与自己争执的,今日怎会……?

    他有所不知,平日里苏父只当他是跳梁小丑,不屑与之计较罢了!

    ……

    “丈母大人/母亲,二爹……”

    林姝虽对苏母亦有不满,但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一旁的苏牧亦起身逐一施礼。

    苏母虽不是第一次见林姝,但是仍为她的容貌所震惊,且看上去也不似往昔那般无赖。不过,生得好又有何用?不过是个混混罢了,此番前来也不知是要谋取何种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