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颜心里咯噔一声,默默往后退。

    “淡定啊淡定!你放心,我一定会说话算话陪你聊……”

    “在你心里我算什么?”

    “啊?”姜颜一愣。

    这算是什么问题?她跟他又不是很熟,能算是什么?

    敌人?伙伴?炮……咳咳。

    姜颜被自己呛到,忽然警惕起来,这厮不会是想用美男计吧!

    白霜明脸色阴寒的吓人,从她的反应已经得知了答案。

    他今日才发现,在她心中自己甚至都不算是依靠。

    白霜明笑了一声,唇角泛着淡淡的苦涩。

    今夜是他第一次主动冷落姜颜,去了书房一夜未归。

    还没等姜颜松口气就见窗子猛的一开一合,眨眼间的功夫程一一已经利落起身扑了过来。

    “没事吧你!他打你了还是骂你了?我看看伤着了没!”

    “你怎么没走?”

    “你一个弱鸡我哪放心!”

    “呜呜呜呜,一一还是你最……最好放开我。”

    程一一抓着姜颜头发把她甩开:“看你这无赖劲儿就知道没受伤,少往我身上蹭。”

    她刚要走就被姜颜又拉了回来。

    “姐妹咱俩得提快进程了,我怀疑今天的局是白霜明设的。”

    她把侍卫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幸好他还想从我这套点儿经济情报,否则我今天就惨了。”

    “这个狗男人也太迫不及待了,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走?”

    “我听说最近有个花灯节是不是?咱们也去逛花灯,然后趁乱跑!”

    “行!防晒霜我先不做了……”

    “得做,”姜颜想了想,“咱们得和丁澄云建立新的关系,以后就算是逃出侯府也尽力让他能为咱们所用,下次他来了你就这么说……”

    在她和程一一密谋的时候,孟氏已经坐在了梦瑶儿房中。

    她脸色难看的很。

    “哭什么哭!原以为你是个沉得住气的,没想到竟然这么急功近利好端端的去挑衅那个毒妇干什么!”

    “瑶儿真的是好心,哪想到大嫂非但不领情,还辱骂孟家全族,如月这才忍不住跟她理论起来,姑母您一定要为孟氏出这口气啊!”

    “辱骂孟氏?”

    梦瑶儿小声啜泣:“瑶儿不敢说。”

    “说!难道你不姓孟吗!”

    “她、她说孟氏的男儿皆是扶不起的烂泥,没有一个能闯天下的,否则也不会把您许配给病重的老侯爷,说您贪图侯府富贵即便知道丈夫命不久矣也愿意倒贴入门,是比她还下贱的女人。”

    “混账!”

    孟氏猛的一拍桌子,和田玉制佛珠嘣的碎玉满地。

    “姑母息怒!面对如此恶言如月怎么能不替姑母反驳……没想到那狐媚子竟然把大表哥迷惑这么深,反倒把如月打得半死,大表哥真是好糊涂啊!”

    孟氏目光怨毒:“糊涂?呵,他岂有糊涂的时候,白霜明一直看不起我,所以宁愿护着那个贱人讨好皇上,也不肯给我孟家一个公道!”

    当年续弦的事是孟氏心里的死结。

    要不是她爹贪图威名非把她嫁进来,她又怎么会在如花的年纪过最凄苦的日子!

    一切都是侯府害的!

    梦瑶儿扑着跪在孟氏脚边:“那两个毒妇始终不把您放在眼里,我真想杀了她们给姑母消气!”

    杀了她们?

    孟氏垂下眸子看她:“凭你?或许咱们可以利用丁澄云!只要能在姜颜和程一一的汤药中加上几味慢性du药,准保她们能悄无声息的死掉。”

    梦瑶儿却忽然装作害怕的样子捂住心口。

    “下毒……”

    孟氏瞪她一眼:“没用的东西,这就害怕了,还能成什么大事!”

    “姑母恕罪,瑶儿……瑶儿是……”

    孟氏拂袖起身:“起码姜颜有一点说对了,孟氏都是没用的人,从老到小从男到女,没有一个能给我撑腰的!都是废物!”

    “姑母教训的是,姑母您别走……再给瑶儿一次机会……姑母……”

    梦瑶儿眼睁睁看着孟氏走了,她脸上的惊恐冷却,最后竟然挂上一抹阴森的笑意。

    “姜颜啊姜颜,不知道你和姑母斗起来会不会两败俱伤呢,不管你们谁胜出都免了我以后不少麻烦。”

    梦瑶儿转头看着奄奄一息的如月。

    “如月你这顿打没有白挨,多亏你我才想出这个坐山观虎斗的好办法。”

    如月半昏半醒,嘴里呜咽。

    同样身为丫鬟的杏儿此时却被奉做上宾,面前摆的是皇城内最顶尖的花茶。

    大老远就能闻见清香味儿。

    但她却没心思细品,强装淡定问徐宴安。

    “这两幅衣裙样式是我家主子白送给您的,若是您愿意跟她合作买她机器,往后还会有更多的新样子送来,保证您兴意兴隆无人能及。”

    徐宴安依旧是那副慵懒样子,一手看话本一手吃樱桃,连个眼神都没给杏儿。

    “这些样式的确是不错,可若是我抄了样式不跟你家主子合作怎么办?”

    “我家主子说了,您是目光长远的商人,不会只看眼前的蝇头小利,她那可是有比这还宝贵千万倍的东西,若是把握不住可是您的损失。”

    “哈哈哈哈哈,够张狂我喜欢。”

    徐宴安仿佛能想到梦瑶儿说这话时神采奕奕的小表情,他认定眼前的一切都出自这个小才女的手笔。

    便又问。

    “若是你家主子缺钱大可以同我说,没必要弄得这么麻烦,徐某很乐意帮美人渡过难关。”

    杏儿神色一紧:“谁说是美人!我家主子的身份你别瞎猜!”

    “哈哈哈哈,小丫头你这反应倒不如是直接承认的好。”

    杏儿被他逗了个大红脸,世人都说徐宴安是商人里顶聪明也顶无赖的那个,如今一看真是个登徒子。

    杏儿抢回图纸:“你若这样我们便不合作了!”

    “别啊,你这样回去怕是交不了差,我这可是心疼你,要不你牵线让我和你主子当面谈?”

    “休想!”

    “那行吧,”徐宴安从怀里拿出一沓子银票,“这两幅图纸我买了,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她说的缝纫机我也买了,但是得给我打个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