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队干部们积极响应了公社关于推广教育的号召，但这次却顺势将养猪的信息也传达给了大家。
会议上，村民们已经对养猪的情况有所了解，开始热烈讨论起来。
王国栋再次向大家阐述了大队的决定：
从今往后，任何家庭都可以向大队申请养猪。
大队负责提供猪苗，而社员们只需支付购买猪苗的费用。
等到猪长大后，可以卖给国家换取肉票。
几乎不需要王国栋过多解释，社员们已经明白养猪的好处了。
就像管理自家的菜园一样，种什么、怎么种，全凭自己做主，这与集体耕作有着本质的不同。
当然，也有一个担忧，那就是怕猪生病。
过去，村长曾提到过养猪的风险，因为大队养猪场曾经遭受过重大损失。
如果自家的猪生病了，岂不是要亏本？
这时，有人提出了这个问题。
王国栋摸了摸额头，说道：“珍珍，你来跟他们解释一下。”
叶珍珍站了起来，“请大家安静一下。”
村民们这才安静下来。
叶珍珍接着说：
大家担心猪会生病，但我们不能因为这个就不养猪。
人生病了也要治疗，猪生病了同样可以治疗。
大城市里有专业的兽医，我们可以向他们学习。
我们不能保证养猪完全没有风险，所以这次采取自愿原则，有勇气尝试的可以先行动起来，犹豫的可以先观察。
沈从钧也站起来补充道：
我同意珍珍的看法，养猪确实有风险，但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降低风险。
比如，我们可以组织一个养猪合作社，共同购买饲料，分享养猪经验，这样就能减少每家每户的压力。
王国栋补充道：
没错，这是完全自愿的。
我会带头养猪。
愿意参与的，一会儿过来报名。
春节过后，大队就会向公社申请猪苗。
对于那些仍然在集体工作的人来说，自行承担风险让他们感到有些不安。
看到连村长家里也开始养猪了，村民们感到宽慰了许多。
既然村长家都在养，那么养猪肯定是有好处的。
于是，一些胆大的村民马上回家和家人商量起养猪的事情。
会议一结束，就有村民到村公所申请养猪，并且表示会在年后交付费用。
村公所里负责登记的人忙得团团转。
看着村民们热情高涨的样子，王国栋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觉得自己的工作越来越有意义了。
叶珍珍也为此感到高兴。
尽管村民们的生活还很辛苦，但他们对未来充满了希望，愿意去尝试。
到下午统计的时候，发现共有超过两百户家庭咨询，其中有八十多家报名养猪。
每头猪仔的价格大约是二十元，有的家庭甚至打算养两头。
这样算下来，仅是预付款就已经超过了一千元。
按照规定，这些钱需要在春节后的初五前缴纳。
叶珍珍在考虑如何合理使用这笔资金。
她认为如果能先欠下这批猪仔的款项，把资金用于其他更迫切的投资项目上，等到年底再支付，那就更好了。
然而，她的记事本上并没有相关的联系人信息。
不过没关系，即使直系亲属中没有合适的联系人，也能通过亲戚网络找到解决办法。
看来，过年后为了这件事还得四处奔走。
尽量用最少的资金为村里带来最大的收益。
就在村民们热火朝天地讨论养猪计划时，前任村长坐在家门口，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王家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他担心让大家养猪后，可能会影响到猪肉的分配。
这样一来，似乎没有任何好处可言。
当村长有什么劲，不当也许更自在。
他总感觉王家人做事有点糊涂。
不过，叶珍珍那姑娘似乎并不傻。
因为很多事情想不明白，他心里总是不舒服。
他妻子和母亲正商量着养猪的事。
现在家里不再是干部家庭了，分到的肉少了，自己养猪也不错，家里还有一些积蓄，可以养两三头猪，这样以后能多得到一些肉票。
两人越聊越开心，总算冲淡了些去年的不快。
老村长看她们俩对养猪这么感兴趣，便问道，“自己养猪真的那么好？”
“当然好了，我和妈做不了重活，养猪正好，养得好年底还能赚点钱。”
老村长的老母亲也赞同，“确实不错！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如果把猪养好了，将来满张回来就有钱娶个好媳妇了。”
老村长：“……”看着婆媳二人兴奋地讨论，老村长郁闷地出门了。
不知不觉走到大队附近，刚想离开，却看见叶珍珍和王国栋从大队办公室出来，两人满脸喜气。
老村长觉得有些刺眼，虽然把公社的关系告诉了叶珍珍，但想到王家人担任村长后越来越风光，他心里就堵得慌。
于是他决定不走，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见叶珍珍和王国栋走近了，便说道，“你们俩现在真是越来越能干了。”
王国栋见到这位前任村长，有些心虚，低头不语。
叶珍珍正在考虑如何找到免费的猪仔，听到村长的声音，停下了脚步，“老村长，你怎么来了，是来问养猪的事吗？”
老村长说：“我们家不养。”
“那真可惜，我还想着以后婶子在食堂工作，洗碗剩下的泔水可以带回家喂猪呢。”
老村长叹了口气，“你们年轻人，图什么啊，大家都养猪，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将来猪养不好，社员们会找你们麻烦。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他不信人没有私心，像何副书记这样的人平时也会收些乡下的土特产。
叶珍珍看出他是心里不舒服，便故意逗他：
叔，好处多了去了，咱们自己也可以养，不愁没肉吃。
将来大家都养猪了，家家户户都有钱了，队里不用再补贴他们，修路修水利都会容易得多。
“队里发展好了，公社领导自然会重视，说不定还会把我哥调到公社去工作，这样不是大家都能受益吗？”
叶珍珍对老村长说：
当干部其实很简单，就是要多想着老百姓。
就像咱们分饼吃，如果你只想着自己那一半，别人自然会有意见。
但如果你能让饼变得更大，即使你只拿一小块，也会比原来那一半多，而且大家也不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