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村的人都在这里长大,自然会为自己的乡亲们考虑。
如果能从知青手里拿回工厂,对大家都有好处。
不过现在的厂长是大河村的叶珍珍,总不能为了自己的利益去坑自己人吧。
因此,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在会上谁也没说什么。
尤其是王小六,作为记分员,他跟叶珍珍的关系还不错。
会议结束后,他悄悄给王宏梅留了一张纸条,让她转交给叶珍珍。
叶珍珍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她正忙着从县城的机械厂拉回来一台新的加工机器。乡亲们用工资买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坐上拖拉机,心情愉快地返回了村子,引得村里其他人羡慕不已。
“珍珍,这是要增加设备了吗?”有人好奇地问。
“对,厂里活太多,得添置机器。这次要多招两名工人,我们打算公开招工,符合条件的人都可以来试试。”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都非常高兴。“具体有什么要求啊?快告诉我们。”不少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告诉孩子们,让他们做好准备。
“现在还不能确定,但至少要初中毕业,能读会写,会算数。”
尽管这条件筛掉了一部分人,但还是有几个家庭的孩子符合条件,他们立刻急着回家准备。
叶珍珍到家后,家人们也询问起招工的事情。“初中毕业,能读会写,会算数,符合条件就可以报名。”她回答得很干脆。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村子,连那些与知青关系好的年轻人也得到了通知。
大河村的人听说工厂要招工,都围上来问东问西。
叶珍珍确认了招工的消息,并表示所有符合条件的人都有机会参加。
就这样,大河村迎来了一股新的活力,大家都为能有机会加入工厂而感到兴奋。
王三顺他们立刻没了精神。因为只有王文符合条件。
王文瞪大眼睛,满是期待。
叶珍珍说:“王文要上学,当工人耽误他。”
孙婶子反驳:“可什么时候能上学还不一定呢。”
叶珍珍想了想,说:“那王文就先去考试试试吧。”
孙婶子一听,眼睛亮了:“考什么呀?”
她心里盘算着提前打听考题。
叶珍珍打了个哈欠,显得有些疲惫:“我还没定题目呢,就算定了也不能告诉你们。如果我泄露了,不仅厂长做不成,我也都会被人笑话。”
王宏梅原本还想让孙子走捷径当工人,听到这话,立刻变了脸色:“别胡闹了,让人家用真本事去考。为了个工人位子,把珍珍的厂长位子都赔进去,划算吗?”
孙婶子一时无言以对。
叶珍珍补充道:“就算我能保住厂长,但如果我下台了,王文的工作还能保住吗?”
孙婶子没办法再争辩,只能拉着王文回屋,催他用心学习。
忙碌了一天,叶珍珍吃完饭就想休息。刚进屋,王宏梅递给她一张纸条:“小六下午送来的,说是给你的。”
叶珍珍好奇地打开,看完后眉头紧锁,表情变得复杂。
王宏梅问:“上面写了什么?”
叶珍珍轻声回答:“没什么,就是工作上的事,让我好好管好厂子。”
“那就好。”王宏梅放下心来,转身回屋休息去了。
等王宏梅走后,叶珍珍又展开纸条,仔细阅读,脸上渐渐露出轻松的笑容。其实,她早有预感,这种情况迟早会发生。像她这样的集体企业,通常都受到上级组织的管理,人事调动也由组织决定。
但她的厂子是个例外,从建立之初就没有受到过外界干涉,所有的人事权都在她自己手中。大队的人无法插手,只能眼睁睁看着。
工厂刚起步,还没到分红的时候,叶珍珍自然没有上交任何收益。村长见不到实际的好处,心里急得不行。好在,叶珍珍早已将情况汇报给了公社,村长想动她的工人名单,那是不可能的。
叶珍珍叹了口气,心想,像村长这样的人,实在不适合担任领导职务。只是时机未到,还需先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才能应对更大的挑战。
第二天清晨,叶珍珍安排王汝雪等人将招工通知贴到大队宣传栏和厂门口,随后找来王萍娟商议。“这次招工,估计男知情会有不少意见。”叶珍珍开门见山地说。
“他们最近确实有些不安分,连张云宇都镇不住了。”王萍娟附和道。
叶珍珍在办公室来回踱步,“他们的情绪已经酝酿得差不多了,这次正好借机稳定下来,避免他们给其他人带来麻烦。”
王萍娟显得有些意外,“你是想把他们收编?珍珍,虽然你愿意给他们机会,但说实话,他们现在是一块烫手山芋。
以前还能安安稳稳地种地,现在受了女知青的影响,变得浮躁,农活也做不好。我担心他们难以管理,而且一下子安置这么多人,不是件容易的事。”
叶珍珍笑了笑,“所以,我们不能主动出击,而要让他们主动来找我们。王萍娟,这次你只需配合我行动就是了。”
招工的消息一贴出,中午休息时,村里不少人就得知了消息,纷纷赶往工厂。
招工条件与叶珍珍先前说的一致:需要初中毕业,具备基本读写计算能力,并且要通过一次招工考试。考试内容包括中学语文、数学及思想品德。
这个学历门槛让许多人犯了难。在以前,不是每个家庭的孩子都能上初中,特别是在食物短缺的时候,人们连吃饭都成问题,哪还有心思让孩子上学呢?
再加上看到城里来的知识分子也要下田劳动,村民们更加认为读书无用。因此,在大河村,初中毕业的人数屈指可数,即便叶珍珍放宽了年龄限制,也只有十几个符合资格。
村民们心里不是滋味,找到叶珍珍希望他能放松条件。“大家都是大河村人,同根同源,难道不该互相帮衬一下吗?”他们这样问。
叶珍珍站在桌子上,提高声音回应:“乡亲们,这已经是最低标准了。城里的工厂招聘,至少要高中或工农兵大学毕业生。我们这里已经很宽松了。
再说,即使不要求学历,不还是要考试吗?没上过中学的人,怎么能通过中学水平的测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