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不再议论叶珍珍跟沈丛钧,都对着苏俊彦指指点点。

    “还是城里人心眼子多,你也送他也送,村主任这回可发财了!”

    “哎呦,就俩名额,二十多个知青呢,他给谁?”

    “嗨,谁送的多给谁呗!”

    大家伙越说越不像话,村长咳了两声。

    “这次选拔回城名额,定了平时工分最多的两位知青,绝对不存在受贿买卖行为。”

    话音落,落在最后头的两个知青小声欢呼。

    他俩属于埋头干活型的,平时不会搞关系,还以为名额怎么也轮不到他们。

    不成想天上真掉馅饼了!

    快到手的回城名额没了,苏俊彦跟王盼娣气白了脸。

    苏俊彦没好气地瞪了叶珍珍一眼。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这下好,拿到虎骨酒也没用了。

    没了的回城名额,他非得加倍从叶珍珍身上讨回来不可!

    叶珍珍至少要给他两百块,他才会原谅她!

    叶珍珍不知道苏俊彦这些不要脸的小心思,侧头朝沈丛钧挤了挤眼睛。

    “放心,我一定给咱俩讨回公道!”

    咱俩?

    沈丛钧垂了垂眸,没言语。

    从事发到现在,他脑子一直都是蒙的。

    叶珍珍是知青里最打眼的姑娘,样貌好,打扮的也好,说话轻声细气的,虽然待人气,但自带疏离感,只对苏俊彦有笑模样。

    经过昨夜,叶珍珍非但不怪他占了她的清白,反倒跟他统一战线,一起对付苏俊彦?

    他这不是在做梦吧?

    说话间陈大夫骑着自行车赶到,火急火燎进屋。

    “有人投毒?物证在哪儿?”

    村长把人拽住,不让他大声。

    这事不光彩,要是闹大了,他们村子年底就评不上优了。

    陈大夫会意,用手指沾了沾水壶里的水,放舌尖尝了尝,立刻呸呸吐出去。

    “这谁啊,缺了大德的!拿配牲口的药给人吃,搞不好要出人命的!”

    众人哗然。

    村长眉头拧得死紧。

    他们村竟然出现这种黑恶坏分子,敢给城里女知青下药。

    好在事情说清楚了,不然沈丛钧就是强奸,得挨花生米。

    这类恶性事件必须上报,一经上报,他们村子的声誉就完了。

    不单评不上先进,村里年轻人结婚都成问题,外头没有闺女愿意嫁进来。

    “查,这事必须严查!”

    “我这就去找管牲口的老赵!看谁平时跟他走动的勤!”

    老赵是村里放牛的,快七十了,婆娘泼辣,儿女双全。

    半截身子埋土的人,肯定不会是他动的手脚。

    “最近乡亲们也警觉些,水壶,饭盒离了视线就别再用了。省的再闹出旁的事!”

    村长一锤定音,下药的事他们村子私下解决。

    “叶珍珍同志,你放心,我肯定把坏人抓出来,给你一个交代。”

    眼见叶珍珍跟沈丛钧要被摘出来,苏俊彦唯恐天下不乱,又跳出来。

    “村长,那沈丛钧祸害女知青的事咋说?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王盼娣也跟着叫嚣。

    “就是!就算中药,沈丛钧就不能控制住自己?”

    “珍珍没了清白,以后可怎么活啊!”

    叶珍珍受够了俩人拿她当枪使。

    “我跟沈丛钧的事,我们自己商量,用不着你们操心!”

    说完,似笑非笑地看了苏俊彦一眼。

    “据我所知,你这几天常往赵叔家跑,沈丛钧这儿也是你让我来的。你可别是贼喊捉贼!”

    苏俊彦眸中闪过一丝心虚,强装镇定。

    “叶珍珍,你自己没了清白就算了,可别乱污蔑人!”

    “咱俩是老乡,还有那层关系,我好端端给你跟别的男人下药?我脑子瓦特了?”

    村里人也不信苏俊彦会下药。

    自打这群知青过来,叶珍珍就一直粘着苏俊彦,两人虽然没有挑明,但谁都能看出他们是一对。

    哪个男人会自个儿给自个儿戴绿帽子?

    叶珍珍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没法撕开苏俊彦的真面目。

    只能先记下这笔。

    王盼娣倒是聪明,还惦记着虎骨酒。

    “村长,您不能让珍珍白吃这个亏,总得给她点补偿吧?”

    沈丛钧是打猎高手,除了虎骨,手里没准还有别的好东西。

    最好一次都能给他炸出来。

    这下村长也犯难了。

    按理说俩人都是受害者,但这事儿终归是女方更吃亏。

    “叶知青,你的意思呢?想要沈丛钧怎么补偿你?”

    不能叶珍珍开口,沈丛钧上前一步,率先表态。

    “叶知青,昨晚的事儿是我对不住你,不论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

    话说到一半,沈丛钧顿住。

    他这些年靠打猎攒下些家当。

    除了这两间砖瓦房,还有一百块钱,虎骨跟其他稀罕玩意儿。

    这些家当在旁人看来或许稀罕,但他觉得就算全给出去,也没法弥补叶珍珍失去的清白。

    “这样,我把往后十年的收入都给你。”

    叶珍珍被沈丛钧傻乎乎的模样逗笑。

    这就,还刺头?混子?

    好在这次遇见的是她,不然他非得把底裤都赔掉。

    这年月思想保守,她一时半会儿又没法回城。

    要想不被流言蜚语淹死,只有一个法子。

    叶珍珍转身直视沈丛钧,认真问道:“沈丛钧同志,你愿意对我负责吗?”

    沈丛钧一愣,脑子里模模糊糊有个念头,又不敢相信似的反问。

    “怎么个负责法?”

    叶珍珍一字一顿:“你娶我,咱俩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