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们也回去。”
秦韵说着,看向那两个刺。得用他们做一点文章。
敬王非常明白秦韵的想法,他站出来说道:“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秦韵点了点头,在两个儿子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等马车动起来时,她问王茂道:“楚王怎么样了?”
王茂笑着道:“没事,就是沈宝的手臂受了点伤,已经包扎好了。”
秦韵道:“今晚让楚王府的人先别急着睡,多闹出点动静,徐宁离发狂已经不远了。”
王茂点了点头道:“好,我一会去安排。”
傍晚,外面街道上闹得风风雨雨。
敬王府的侍卫在两个刺之前的藏身地大肆抓人。
人人都知道楚王和敬王府的李妃被人行刺了,刺已经抓到,正在搜捕同党。
徐宁府。
徐宁把那些账本都拿出来,翻出那些因为调职而行贿的,如此醒目,总不会再像王茂一样置若罔闻了吧?
他整理好以后,下意识喊:“毛六。”
当值的小厮跑进来,连忙跪在地上道:“大人,毛总管请假回家了。”
徐宁愕然,不解道:“他的家不就在府里,他去哪儿了?”
那小厮摇头,一脸疑惑道:“小的不知。”
“不过他说老爷问起,叫我把这个给老爷看。”
小厮从怀里呈上一封信。
徐宁急急打开,只见里面写着:“主仆二十年,毛六为大人尽忠了,火起后巷,不必收尸。”
徐宁大惊失色,就在这时,府里的管事急匆匆来禀:“老爷,不好了,后巷有处院子烧起来了,好像是您赐给毛管事的那间。”
徐宁浑身一震,险些摔倒。
他扑出去看,远远的,只见火光冲天,刺红了他的眼睛。
徐宁嗫嚅着嘴,喉咙好似被尖针刺破,纵有千言万语,这时却无法吐出一句半句。
只是眼眸赤红后,流出浑浊的泪水。
他愤懑地跺脚,想到那两个刺,他早该发现的。
人是他让毛六去找的,毛六怎么逃得了干系。
怪他,自以为拿捏住了王茂,才害得毛六自焚,连死都不敢痛痛快快死。
“啊啊……”
徐宁发出一声声哀嚎,直直地倒了下去。
眼睛并未闭上,看向黑漆漆的夜空,上面似乎正闪过一道道人影。
他们都是被王家害死的,有他的两个儿子,有府里的幕僚,有毛六……他们不甘心啊,他们就这样离他远去了。
不行,他不能放过王家。
他可以死,但王家也必须覆灭。
徐宁的瞳孔睁了睁,他对搀扶他的人道:“扶我起来,去找高策和郭永长来。”
下人去找,可高策和郭永长没有来。
徐宁不急,他一点都不急了。
他翻开账本,一页一页抄录,把要紧的,直接贿赂过银两的,点名要调派的,抄好以后派下人送去各官员府邸。
不到半个时辰,徐府便聚集了几十个官员。
他们和王茂那漫不经心的模样根本不同,他们显得很着急,很害怕,很难堪,
他们还很生气,一个个对视一眼,眼底都满是愤慨。
高策和郭永长来了,众官员推拒他们去跟徐宁谈判,徐宁要死可以死,他们可不想跟着当炮灰。
高策和郭永长臭着一张脸找到徐宁。
他正在一堆账本里抄录,高策抱起一摞,狠狠摔在徐宁的面前,质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这么多官员的把柄,你都留着,你是要拖着大家一起死吗?”
“徐宁,你魔怔了,皇上知道了会灭你九族的!”
徐宁抬眸,冷笑道:“你以为我还会在乎吗?”
高策气得半死,问道:“那你在乎什么,你到是说啊。”
徐宁道:“我要王家死绝,你们能做到吗?”
高策和郭永长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这时徐宁却嗤笑道:“我能。”
高策嘲讽道:“你别发疯了,现在十个徐宁都不是王家的对手。”
郭永长也道:“你就不能认命吗?反正也是你先对付王家的,人家反击而已,冤有头债有主,亘古如此,这是常理啊。”
徐宁冷笑道:“什么是常理?成王败寇是常理,反败为胜是常理,一劳永逸是常理。”
“我告诉你们,我徐宁可以死,但王家绝不能活。”
“我已经让郁鸿振扣下军粮,边关不稳,萧展鹏缺粮少食必败。到时候我们参王家通敌叛国,使得肃州惨败,罪不容恕。”
“如此,王家怎么可能逃脱得了。”
高策震惊道:“你简直是疯了,那郁鸿振也疯了,竟然会跟你做这种事情!”
“沙洲前年已经被鞑子占了,肃州再失鞑子就会直抵西宁,但那时还怎么拦得住!”
“这是卖国,你们会不得好死的。”
郭永长也吃惊道:“徐宁,我们好歹也有过交情,我奉劝你一句,回头是岸。”
徐宁站起来,义愤填膺道:“你们凭什么指责我,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你们谁是良善之人?”
“实话告诉你们吧,萧展鹏必败。因为郁鸿振要接手肃州,一定会打一个打胜仗回来。”
“到时候会有人指认王家通敌叛国,会有伪造的书信,更会有敌国俘虏的口供。”
“王家必死无疑,我徐宁依旧是不可撼动的首辅。”
“你们……通通都要听我的安排。”
高策和郭永长对视着,久久没有说话。因为这个计划太疯狂了,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而输的还不止是徐宁,还有大魏的国运。
这简直就是千古罪人!
徐宁却还在得意道:“趁现在你们投诚,我还可以接受你们。”
“真等王家覆灭,郁鸿振手掌三十万兵权的时候,你们想投靠都没有机会了。”
高策问道:“你要我们做什么?”
郭永长着急了,想说什么,被高策给阻止了。
徐宁道:“等边关大战一触即发,我要你们跟我一起参王家,让他们对肃州大败的事情负责。”
“只有先将王家投入大牢,等郁鸿振拿出证据时,再将他们一家老小铲除殆尽。”
高策道:“太牵强了,萧展鹏只是王家的女婿而已。”
郭永长道:“就是。前朝徐家军分两支,一支造反,一支还深受皇上信任呢,人家是可是堂兄弟,是同族。”
徐宁道:“所以我需要你们,需要百官和我站在同一阵营上。”
“只有我们全都针对王家,皇上才有可能顾及群臣把王家全部投入大狱。”
“到那时,这些账本我就会烧毁。”
“而你们的地位依旧无人可以撼动。”
高策明白了,徐宁要的是满朝文武都听他的指挥,都一起利用肃州战败而针对王家。
所以这些账本就是他的筹码。
但凡一个不同意,他就要披露出去。
他这是自己不想活,也要拉众人下水。
“我知道了,我会去和他们说。”
“但未必所有人都会愿意。”
徐宁嗤笑道:“无所谓,到时候你把名单给我,不配合的,我先送他们下地狱。”
高策道:“行,那就先这样吧。”
然后他带着郭永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