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夫,快来给公主看看。”

    “别是伤到腹中胎儿了。”

    秦韵叫喊着,燕驸马和欣宜公主惊惧不安,额头上都冒出了密汗。

    牛大夫上前来查看,随即面色凝重道:“公主已经动了胎气,这是要早产了。”

    燕驸马仿佛天都塌了,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住。

    他一把抓住牛大夫的手道:“牛大夫,您可一定要救救欣宜和孩子啊。”

    牛大夫道:“我会尽力的。”

    秦韵道:“别说废话了,你们先带公主去产房。”

    燕驸马闻言,连忙弯腰把欣宜公主抱起来,急匆匆地往产房去。

    眼看他们要走,田更衣急了,大声地喊:“不能走,你们一个都不能走!”

    “赵玉!你要是不救你大哥,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你听见没有,赵玉,你给我回来!”

    “赵玉,燕正……你们都给我回来!”

    秦韵原本跟着他们一起离开的,闻声直接停了下来。

    只见她突然折返,快步来到田更衣的面前,抬脚往那脸上狠狠一踹……

    这一下真是过瘾啊,韩嬷嬷暗暗捏了捏拳,仿佛是自己踹的一样。

    “你给我闭嘴!”

    “还真当你是皇后呢,对着公主呼来喝去的?”

    “我告诉你,今天我在这里,谁也别想欺负公主。她若平平安安生下孩子便罢,她若有个万一,你看我不告诉皇上,让他狠狠惩治你!”

    田更衣的脸被踩得紧贴地面,一股屈辱和泥腥味袭来,让她干呕着……

    可才想动,秦韵的脚踩得更用力了,还给她来回碾压。痛苦让田更衣的眼神都变了,她凶狠地道:“你……”

    可秦韵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听见她出声了,直接往那嘴上踹。

    一边踹上去来回碾压,一边大声地骂道:“你什么你?”

    “重男轻女的狗屎玩意,有本事你自己去救啊,你不是很能耐吗?”

    “直接往皇上面前一跪,说邹家的钱都是你收的和怀王无关,怀王只是因为孝道替你顶罪,这么简单的办法还用我教你?”

    “还是说,你根本什么都知道,却贪生怕死不想去。那你出宫来闹什么?你找公主发什么疯?难不成你想让公主去替怀王顶罪?”

    “我呸!真是好恶毒的用心,公主就不是人了,公主就不是你的孩子了,你怎么想出这么损的招数,你还是人吗?”

    秦韵说完,狠狠地朝着田更衣的嘴脸跺了两脚,直到看见她流血了,眼睛里的恨意积盛到最浓烈的地步,便骤然放开。

    这一瞬,田更衣憋了一肚子的气,什么体面,什么隐忍,什么算计通通都忘了。她只有满心的愤懑和恨意需要宣泄!

    只见她开口就痛骂道:“我呸!老贼婆,我是想找我的女儿顶罪,那又关你什么事,要你来多嘴?”

    “你不就是仗着当年救过皇上,一直挟恩图报。不仅让皇上为你屡次破例,甚至于不惜整出个什么祥瑞来替你王家脱罪,在我面前,你傲气什么?”

    秦韵环抱双臂,一脸得意道:“我傲气什么?我王家的罪是莫须有的,是被人栽赃陷害的,现在已经翻案了!”

    “可你的儿子却是实打实包庇邹家,收了邹家的贿赂银子。作为一个王爷,他罔顾人命,做为一个儿子,他有负皇上教导,作为臣子,他失德不忠。”

    “这样的人,他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值得惋惜的?”

    田更衣闻言,暴怒道:“你胡说!”

    “我儿子是被人陷害的,是邹家要害他,是邹家包藏祸心!”

    秦韵讥笑道:“陷害?他要不伸手,邹家的银子能进东宫?他一拿就是五六年,而且还在邹启死后按月拿,他不死谁死?”

    田更衣闻言,一边奋力在地上挣扎,一边嘶吼道:“不是这样的,邹家的银子没有明确交到他的手里,是有人代收!”

    “只要找到那个人,我就能替他脱罪了!”

    秦韵闻言,直接嘲讽道:“你该不会想说,是公主和驸马代收的吧?”

    “田更衣,你那脑子里装屎的就出去倒一倒,别在这里恶心我们了。”

    “燕家是什么出身?燕正是什么为人?公主再败家有燕家兜底,她会缺钱?”

    “即便她缺钱,她也绝不会要邹家的钱。”

    “你想甩锅,找错人了。”

    田更衣眼看计划失败,怒火中烧道:“秦韵,死老婆子,这关你什么事,你为什么要管?”

    “赵玉是我生的女儿,她的荣华富贵都是我给她的,我就是要她顶罪!”

    “赵玉,你给我出来,赵玉!你给我滚出来!”

    “马上跟我去你父皇面前认错,今天你要不救出你大哥,我们田家就完了,彻底完了。”

    秦韵讥诮道:“别嚎了,你们田家早就完了。”

    “既然你这么在乎田家,为什么你不自己去?”

    “公主是赵家的女儿,不是田家的,你休想再利用她!”

    田更衣咆哮道:“混账,死老太婆,我不要跟你说话,你滚,滚啊!”

    “这是我女儿的府邸,没有你说话的份,你滚远点!”

    秦韵怒道:“提到让你自己去,你死活不松口。说到你女儿,你却称王称霸,仿佛她是你呼来喝去的奴婢!”

    “麻烦你脑子清醒点,她是公主,是皇上的长女,不是你这低贱妇人可以高攀的。”

    田更衣咬牙切齿道:“秦韵,你非要跟我作对是不是?我找我的女儿关你什么事。她是我生的,没有我她都不可能出生!”

    “更何况我给了她二十年的荣华富贵,二十年的荣华富贵还不够,我就是养条狗它也知道要报恩了!”

    秦韵嗤道:“你看看你自己,像不像犯了癔症的疯婆子?还说什么荣华富贵?公主的荣华富贵是皇上给她的,从来就不是你。”

    “而且怀王那么好救,你把公主带去认罪就可以了?你怕不是想害她一尸两命,然后利用皇上的愧疚求他释放怀王。”

    “贱人,你歹毒的心思简直让人作呕!”

    “今日我秦韵就在这儿,我到是要看看,凭你也能从我手里带走公主?”

    秦韵说着,目光锐利地扫过田更衣,恨不得扒下她一层皮来。

    田更衣眼看最后的生机被秦韵掐灭,疯狂地挣扎,想要起来和秦韵同归于尽。

    她歇斯底里地叫喊道:“秦韵,你阻挡我救儿子,你不得好死。”

    “赵玉,你再不出来我一头撞死在这里。”

    “燕正,我是你岳母,你叫下人这样对我,你不怕天打雷劈吗?”

    “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睛看看,这家夫妇忤逆不孝,降道雷来劈死他们吧。”

    “还有他们的孩子,让他胎死腹中,别叫他活下来……”

    秦韵听不下去了,怒吼道:“堵了她的嘴,捆起来丢进柴房里关着。”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冰凉而冷漠道:“让她喊!”

    秦韵回头,才发现燕驸马搀扶欣宜公主,就站在不远处。

    秦韵吃惊道:“你们……怎么回来了?不是去产房了吗?”

    一旁的韩嬷嬷抿紧唇瓣,老夫人的演技一如既往地自然,根本看不出任何痕迹。要不是她熟知老夫人的作风,根本想不到,刚刚老夫人说的那些话,就是说给公主夫妇听的。

    燕正无奈地苦笑道:“产房就在这里。”

    秦韵叹气道:“那岂不是都听见了。”

    话落,就看见欣宜公主推开燕驸马的手,径直朝田更衣走去……

    田更衣见状,得意地勾起嘴角,声音嚣张跋扈道:“这样就对了,你是我的女儿,就该听我的话!”

    “你大哥若是死了,你还有什么出路?你放心,我不会叫你出事的,只要你大着肚子跟我走,你公爹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会出面,到时候大家都不会有事。”

    燕正心急死了,连忙冲上前喊:“欣宜,你不要听她的,你现在和孩子都很危险,快回来!”

    秦韵拦住燕正,她该说都说了,田更衣该暴露的也都暴露了。

    欣宜公主若是还愿意跟她去,那就是蠢!

    人是会被蠢死的,这一点都不奇怪。

    只是那样的人,就不值得她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