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宏恺死了,邹安杀的?”
宁王觉得这件事可真是蹊跷!
但同时,又惊喜得让人拍手称快。
心腹彭桓点了点头,难忍笑意道:“听说事发时,怀王还去徐宁府大闹了一场,结果就消息传来,徐宁当场吐血昏迷了。”
“怀王大笑着离开徐府,翁婿俩已经撕破脸了。”
宁王闻言,意味深长道:“我这个好大哥,成也徐宁,败也徐宁。”
“当初何等威风,现在就何等落魄。”
“自从王家回京,徐宁屡战屡败,现在更是不堪一击。”
“此人不必拉拢了,你继续关注高策和郭永长,他们二人是老狐狸,怀王倒了,肯定会再行站队。”
“就算他们不站我,也不能被老三给拉拢去。”
心腹闻言,点头去安排了。
他走后,宁王妃从里间出来,询问道:“高策还有一个女儿未出阁,虽说是庶出,但纳为王爷侧妃未尝不可。”
宁王摇了摇头道:“目的太明显了,父皇不会喜欢的。”
“老三当初倒是如愿娶了田清涵,结果呢,有什么用处?”
“我要的是他们心甘情愿俯首称臣,而并非是裙带关系。”
宁王妃道:“王爷是有大抱负的人,可依我看,老三不足为惧,反倒是老四……”
“父皇如今对他,到是倚重。”
宁王道:“老四的母妃在后宫并不得宠,父皇应该不会选他做太子的。”
“当然,也可能会选,但绝不是现在。”
宁王妃问道:“为何?”
宁王道:“因为……我查到珍妃能进宫跟徐宁脱不了关系。而现在,父皇有拖垮徐宁的架势。”
宁王妃了然于心,很快便道:“按照王爷的说法,我们只需要防着老三和老五?”
宁王点了点头道:“暂时是这样。”
“至于以后的,以后再说吧。”
宁王说完,缓缓走向窗边。
夏日的风是干燥的,带着一丝暑气迎面袭来。
他有些不适地咳嗽两声。
宁王妃从后面替他顺了顺背,宁王握住她的手道:“这些年我一直隐忍,不争不抢,让你跟着受了委屈。”
宁王妃莞尔一笑:“王爷温柔体贴,后宅安宁平静,我没有受什么委屈。”
“眼下只等肚子里孩子出生,希望他能为王爷搏一个好前程吧。”
宁王的手抚上她的小腹,出声道:“请牛大夫来看诊没有?”
宁王妃道:“请了。他虽然住在王家,可王家并未限制他行医,说起来也是大量。”
宁王叹道:“是啊。王家办事是敞亮,不管是阴谋阳谋,总是师出有名,让人挑不出错来。”
“有这样的人做盟友,乃是一大助力,可若是做了仇敌……”
“怕是要费一番功夫了。”
宁王妃担忧道:“王爷何出此言,我们和王家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宁王道:“秦老夫人似乎格外青睐老四,如果父皇因为徐宁不会立老四当太子,那一定会因为秦老夫人保老四做太子。”
“跟怀王不同。楚王还没有成亲,所以不能让他娶王家的女儿。”
“而且,楚王离京跟秦老夫人脱不了干系。他们如今是盟友了,将来若成了一家人,那还得了。”
宁王妃的目光闪了闪,那怎么才能阻止呢?
眼下楚王还没有回京,他们也只能干等着了。
……
晋王府,同样得到消息的晋王开心坏了。
“邹安杀了傅宏恺,多妙的招啊!”
“这岂不是明摆着告诉众人,邹家矿场上的事和徐宁脱不了干系?”
“我那好大哥还去闹了,证明他也会受邹家的连累。”
“太好了,简直就是天助我也!”
晋王说着,畅快地大笑起来。
齐长史开心地附和道:“怀王眼看着就不行了,徐宁也失去一大助力,接下来只要咱们拉拢高大人,郭大人,那这太子之位,岂不就是殿下的了?”
晋王目光一眯,抬了抬手道:“不可得意忘形。”
“老四如今风头正盛,老大不行了,老二也还排在我前面呢。”
“如今之际,选一位好王妃比什么都重要。千万不能像我大哥一样,栽在自家岳父的手里。”
齐长史道:“可惜了王家大小姐,这么好的一颗棋子,竟然不能用了。”
晋王道:“无妨,我已经有王妃人选了。”
齐长史问道:“殿下选了谁家小姐为王妃?”
晋王目光里闪过一丝精光,淡淡道:“且看她家能不能在这场风波里全身而退。”
“如若能,她才够资格。”
全身而退?这件事卷入的除了徐府,怀王府,还有哪个府邸啊?
莫不是……燕家?
毕竟欣宜公主和怀王乃同父同母的亲兄妹,的确是会相帮一二的。
而她的夫家,燕家钱财积厚,若能拉拢,王府便不缺银子使了。
齐管事想着,已经猜测未来主母会带多少陪嫁入府了?
少说也有七八十万两才对。
……
皇宫里。
皇上听到了傅宏恺的死讯。
一个邹启行事便有些出格,想不到邹安更是疯癫。
潜回京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徐宁的软肋和骄傲。这下徐宁或许真的要病了,毕竟……要培养出一个聪明又上进的儿子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还有两个庶出,却是软软弱弱,不成气候。
叔伯家到是有聪明的,可又太自私了,眼里全然没有家族,根本不服管教。
皇上正准备将这个消息带去跟秦韵分享。
就在这时,时全回禀道:“怀王殿下求见。”
皇上的脚步没停,眼里闪过一丝厌恶,淡淡道:“让他等着。”
然后他还是先去了偏殿,将傅宏恺的死讯告诉了秦韵。
秦韵听后,表情十分平静,倒像是早就猜到了一样。
说道:“这个邹安性格极端暴躁,早些时候去王家请罪我就发现了。”
“现在他敢当街杀了傅宏恺,证明在他眼里,徐宁才是罪魁祸首。”
“这样的人,天不怕地不怕了,也不在乎什么生生死死,不如索性答应给他爹一个痛快,换取他的口供,或许能有意外收获。”
皇上的目光倏尔一亮,转头给时全使了个眼色。
时全立即转身出去了。
皇上坐下来,他给秦韵倒茶,不过有些心不在焉的,茶倒得太满了。
秦韵便问道:“可是怀王来了?”
皇上苦笑道:“什么都瞒不过阿娘。”
秦韵道:“让他进来说话吧。”
皇上的眸色一冷,漠然道:“他不配。”
秦韵拍了拍皇上的手,说道:“我知道你对他已经死心了,不想再管。”
“可你让敬王爷去督办这个案子,不就是希望自己不掺私心,免得怒火焚身,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
“既然如此,即便真是他掺和进去的,结果也不由你去宣判,听听也无妨。”
皇上闻言,这才幽幽道:“我可是看在阿娘的面子上。”
秦韵笑着点头:“那可不。”
话落,她给方凉使了个眼色,方凉出去宣怀王了。
皇上看向门口的方向,说了一句:“我总记得,他是我教出来的……”
可当初费了多少心血,如今就有多失望。
皇上垂下眼眸,却看见阿娘的手伸过来,握住他的手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可若能得一个好的,此生足矣。”
是在说他,也是在说阿娘自己。
皇上无奈苦笑,养儿育女,哪有付出就一定会有收获的呢,有时候也要看天意啊。
可真正到了要撒手不管,却又觉得……满目悲凉。